第三十三章(1 / 1)

小时候上学,听老师讲,国外的父母在孩子满18岁时就赶出家门,不管了。  那时,我心想,国外的父母都这么狠心吗?自己的孩子就不管了?  其实现在回想,自己何尝不是这样呢?从高中毕业开始,我18岁刚过,父母就没再管过我,我也没有再花父母一分钱,反过来还要挣钱给父母。他们什么都没有教过我,出门在外该注意什么、不该做什么,遇到什么事改如何处理......我就踏上了自己的人生颠沛之路。  如今我也是为人母,大女都22岁还在读书,还是个妥妥的消费者,想想我对孩子的各种嘱托,想想我18岁时的样子,觉得我懂事的太早了,有点可怜那个曾经的自己。  那是一个深秋的早上,我妈给了我10元钱,就让李四叔带着我去郑州找我达。我记的非常清非常清,我几乎什么都没带,一个80年代的黑色手提袋,里边装了10元钱,几件内衣,和一套换洗的衣服。身穿个蓝色的短袖上衣,腿上一条黑裤子。就这样出门了。  走路2里多地,我和李四叔到了等车的汽路边,过路的车停了,我和他一起先后上去。依稀记得那时去郑州的路费是3.5元,我看卖票员过来,就拿10元钱给四叔。买完票后,四叔小声问我:‘大妮儿,你出门嫩妈给你多少钱’?  我回答到“10元”。  四叔轻轻的塞给我10元,说:‘这个票钱我给你出了,你女孩子出门在外,不强买个啥里,我也没出声,就默认了’。  当天晚上到郑州已是很晚,四叔在路边买了一瓶汽水给我喝,好像那是我第一次喝那种绿色玻璃瓶的汽水。四叔住的地方跟我达住的红砖路口还有很远,加上我有点晕车,什么也吃不下,四叔说今晚就住他那边。  四叔和四婶他们租一间房子,床边有帷幔,我呢就躺在沙发上对胡一个晚上。  第二天吃罢早餐,四叔带着我坐公交就去找我达了。我达和我娘那时住在单位办公楼的顶楼,单位领导对我达他们还是挺好的,这样节约了房租,象征性的收取一些水电费。  那时我的堂弟7岁,小堂妹5岁,一家四口住在顶楼一个大房间,我去了后,我达用帷幔给我围起来一个空间。可我总感觉不踏实,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城市,我就像一个傻瓜一样,指哪是哪。  天亮了,婶婶我娘自行车带着我去了俭学街大铺那一代,当时那里是比较郊区的地方,记得俭学街路两边是卖菜和卖衣服的。说来也怪,在农村老家方向感很好的我,怎么换个地方,分不清东南西北,一脸懵逼。  俭学街那里是城中村,婶婶我娘的理发店就开在那里。  我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婶婶店里帮忙,来人理发了,婶婶先操作着让我看着学,后面来人理发我就先给客人洗头发,染发抹染膏这些事情肯定是我来做。晚上我达骑个自行车来接我婶婶娘,顺便带了我的行李手提袋过来,我就住在理发店里了。  理发店附近没多远,好像有个日报社,好像是南都日报社,里面有几个老乡在那工作几年了,来人理发婶婶就问人家工作情况,有天一个组长带着我去见工,我就留下来。这是我的第二份工作,先去一个大房子里学折页。看着他们老员工手拿一个木制折页尺子,飞速的在把每一份报纸折在一起。  我觉得我好像跟他们格格不入,那个环境很压抑,那个油墨味儿,让我难受,尽管有饭堂管吃,我做了2天,不要工资也不做了。  于是我婶婶娘又开始物色去理发的人,问,只要是老乡都问。一个老乡在郑州肉联厂上班,是管保安的头儿头儿。带着我去他们车间看了看,就是不停的往纸箱里手工装火腿肠。  于此同时,这个老乡接了个手机,赶快带着我去肉联厂后门,爬上车,把内应多装的火腿肠卸下了几箱......  然后,我肯定不想去肉联厂上班,尽管我很想吃火腿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