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有了恭敬的姿态,低眉请求道:“请仙人帮我。” 奚琴看着阿采。 在寻找端木氏的那段前尘往梦里,慕氏族长慕怀曾向叶夙相借一段榑木枝。 据说那是春神句芒留给留给青阳氏的神木残枝,有愈魂力。 奚琴见到阿采,道她拂崖的瓜葛后,曾想过无数办救她。 他想过去找榑木枝,或是回到青阳氏古址,看看有无以治愈一切魂灵的强大的愈魂术。 他也道阿采只是一凡人,她的魂在太弱了,伤太重了,也许根本无承受神物神力。 但无论如何,他都保有了一丝希望。 而此刻,他如果帮她,让她度拿起流光断,等同于立刻绝了她性命,让她魂散人亡。 丹墀台的时间静止了,似乎每人等在等待奚琴的抉择。 苍茫无边的风中,奚琴在密音中唤道:“泯。” 魔隐在暗处,像一凡人看不见的影子,“尊主,属下在。” “如果……我说如果,夙在这里,他会怎做?”(注) 泯想了想,说道:“属下昔日的尊主只见过两回,了解不算深,但属下想,如果昔日的尊主在此,他应该会行该行事,然后……尽力周全。” 行该行事,然后周全? 该行事是什? 不让阿采复仇,让她苟活日,然后在这日间,尽力去找愈魂,以求周全? 这是夙吗? 奚琴道:“那我,能和他不大一呢。” 至少他认为,应该先问过阿采自己的心愿。 “我会先周全,然后行该行事。” 奚琴看着阿采:“你若执意自己报仇,那你的魂会碎,命会耗尽,你的今生会在今日走到尽头,也不会有来生。” 他问:“如此,你愿意吗?” 阿采毅然决然地点了一下头:“我不道什前世今生,我只活这一刻。” 此生命,此世愿,此时尽兴。 奚琴于是不多说,他的掌心聚起春雾般的气泽,顺着阿采的眉心,缓缓送入她的体中。 这是青阳氏真的愈魂术,乎是一瞬间,阿采就有了重新握住流光断的力气。 虽然它只是支撑她,然后,令她彻底消亡。 无尽的风中,祁王唤了一:“阿采……” 阿采回过头,最后看了他一眼,把他目光中的担忧、伤悲、不舍尽收眼底。 片刻,她笑了,笑容如此明媚。 她说:“就陪你走到这里啦。” “你很好。” “将来的你,一定会更好。” 言罢,她一手握着流光断,一手握着唐刀,娇小的影奔向裕王,跃高空。 流光断于是在裕王周遭劈开无数时空裂隙。 每裂隙中都包含着阿采的一段记忆。 或是拂崖打开红木箱子,她大眼对小眼;或是她跟着拂崖回家,蜷缩地睡在他的门口;她在巷口找到他,借来牛车推着他去药铺;他为她梳头,把红绳给她;他教她念书,教她怎做一杀手;他爆而亡,化为魂,护着她走…… 而阿采的形如影,携着流光剑刃,不断地穿行在这些裂隙中。 她乎刃光融在了一起,每穿梭一次,便在裕王的、魂,劈开一道断裂伤,快令人目不暇给。 这是碎魂。 拂崖那时纵是碎魂而死,残魂尚能拼凑齐全,而眼下裕王的魂碎程度堪比凌迟,或许阿采作为血鞘的这些年,早已想好了该如何复仇,所以她选择了最残忍的方式。 她把自己化为刃,让裕王变作齑粉。 所以她停下来,裕王也崩塌开来。 是崩塌,不是羽化,轮回已绝,满地碎尘。 下一刻,流光断也从阿采手中脱落,“啷”一坠落在地。 被神物劈开的时间裂隙本就是方外地,凡人进入,岂能不亡? 流光断坠地的一瞬间,阿采的躯也随崩碎消散。 她连尸都没有留下,散作风烟,散作飞灰。 祁王看着此情此景,伸手急握,只握住了一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