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就走了。” “嗯。” 初初“哦”一声,“其实我没什么,就是我在徽山脚下住了这么多年,还从没到山上来看过,随便逛逛,跟你没什么……” 阿织听他说的都是废话,没再停留,继续往山下走去。 “喂,我话还没说完!”初初急了,沿着蜿蜒的山道急追步,“我想说,你、你不要一直叫我无支祁,我有名字的!你以和人一样喊我初初,要不,你唤我的大名!我姓孟,叫孟初!” 山暮风再度催停了阿织的步。 她回过身,看向初初。 妖是不能随便告诉人自己的名的,如果说了,就表明它愿意奉个人为主,此生此世跟随她,甚至以与她签订灵契。 姓孟……如果阿织没记错,无支祁有一支来自桐柏,因为实在厉害,后来被古神锁于淮阴山下,直到神隐后才得以释放,它们后来自称姓孟,有无支祁之始祖的意思,是所有无支祁妖力最纯粹的一支。 初初这会是人形,七八岁的男孩模样,因为困窘,他脸上的红晕清晰见。 是姓名都说出了,他还有什么办法呢,他胡乱挠了挠头发,一屁股坐在山道上,泄气地道:“我本来打算把姓名告诉姜瑕的,但他不在了,便、便宜你了。你知道,我是无支祁,天生属水,以聚川凝冰。我擅变幻,你不方便的时候,我以变成一只蜂虫,桌椅,什么都以,因此普通的阵法和结界很难困住我。妖兽百岁才成年,我知道我还很弱小,但我不需要你多照顾,夜里我会自己找地方住,饿了会自己捕食。你……焦眉山,说到底是你救了我,要不是你,凭我自己对付食婴兽,能早就把命赔进去了。你去伴月海,找个什么溯荒碎片,谁知道路上会遇上什么呢,说不定有比食婴兽更厉害的妖物,如果带上我,至少我以……“ “明日卯时。”阿织忽道。 初初怔然:“啊?” “明日卯时,徽山脚下,留坞。” 夕阳西下,太君和诸位还等在孟春殿,阿织不能再耽搁了,说完这话,撇下初初很快离开。 初初傻了眼一般坐在山道上。 身后是故人坟冢,仙山云海边,风自天来,轻轻地掀起他黑发的一簇白,像是有谁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他忽然明白了阿织究竟说了什么。 他一下起身,望着山,呲牙露出一个笑来,在无人处兴奋地一蹦三尺高:“……不见不散!” - 正月十四,诸皆宜,百无禁忌。 卯时,阿织领着一只无支祁,轻装简行地启程了。 年幼的无支祁很兴奋,一会化作人形,一会变作兽形,一会成了飞鸟,一会又落下来,乖乖跟在阿织身边。 与之同时,一辆马车从徽山正门使出,跃上云渊,朝伴月海驶去。 这马车正是奚家的追风辇,以行于云端,一日千里。 泯浮在追风辇,看着山道上一人一兽两个身影,犹豫了片刻,化入辇,用密语问:“尊主,您真把暗尘坱下在姜姑娘身上了?依属下看,这个姜姑娘不简单,未必不会发现。” 奚琴正闭目养神,漫不经心道:“怎么会?仙不简单,无岂轻易怠慢?” “您是——” “仙不简单,仙身边,不还有一只头脑简单的水猴么?”奚琴睁开眼,撩开车帘朝山下望去,笑了笑道:“我昨日上山,发现只水猴独自在山又跳又笑,犯了病似的,顺手就把暗尘坱抖了些在他身上,等他觉察出异样,暗尘坱该被他洒了千里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初初的确什么异样都没发现,他只管载欣载奔地跟着阿织,见阿织祭出玉尺,要御器而行,他立刻变作一只鹰,正在这时,他忽然听到身后有人高声唤道:“姜遇——初初——” 阿织与初初同时回头。 远处的山脚下,竟是宁宁带着留坞的精怪来送他们了,在这些精怪后,还有些熟悉的身影,他们或许是虽然陌生却从不抱有恶意的明月崖弟,或许是虽然严苛却秉持着善意的山仙侍与,是始终心疼这个徒孙却从不宣之于的太君,是总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谢意的姜木晗,以及虽然分道陌路,心到底留有一份牵挂的徐知远。 姜宁宁高声道:“姜遇,初初,记得常回徽山呀——” 初初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送自己,一时间开心地从鹰形化成人形,想与他们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