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以后的转天,我收到一条挂号信息,xx医院专家号,估计是姜介的手笔,想了想,也坦然接受之了。 胳膊吊了一个多月才好,大夫说会有一些后遗症,可能天气不好时隐隐作痛,也可能会活动受限。 但我已经很知足了。 刚下飞机时,我收到一条转账消息。我见了这笔钱心里很堵,好像真的是把这趟旅程变成了一场等价交换,我身体上这些不可逆的伤害就变成了这一串数字么?那么尹程说的我可以信任他们,我可以和他们是一类人,就像个笑话。 我到银行,查了流水,把钱原封不动转了回去。 伤好了以后,我去收拾那个装备包,结果在里面发现了已经还给严与敬的那把银色藏刀。 他什么时候放回来的? 铁了心给我,是为什么?没见过这样非要塞给对方东西的。还是找机会还回去吧,这把刀看起来经历过了很多岁月,或许对严与敬有特别的意义。 藏刀的出现提醒了我,我连忙搜索“宿野”的账号,果然发现最新一条推送,是在山洞中前进的记录视频,偶尔还能看见我的背影,我当时的形象真的太惨了……视频原本的声音已经被覆盖,现在它只是一条揭露山体中石层模样的普通探险科普视频。 所以,真的是他们啊…… --------- 因为始终好奇为什么我能“劝退”那条蛇,我去测了天珠的成分,检测结果显示,天珠就是单纯的石头,反倒是两颗红珠成分比较离奇。 “是骨头做的。” “骨头?” “对,你凑近来看,骨头和石头是不一样的,对比看一下就知道了。”工作人员说道。 我凑近一看,显微镜下,两种东西确实长得不太一样:“您能分辨出来这是什么骨头吗?” “那只能把珠子磨了去做成分鉴定。” “啊……” “还有一个方法。” “您说。” “我可以到数据库去比对,可能会筛查出来许多类似结构。” “也可以,起码缩小了范围。” 等到天黑,终于检测人员带回来几张照片。我发现了“蛇”的标注,那么……白蛇是在这个珠子上感受到了同类的气息吗? 一瞬间我陷入两难,现在和真相就隔着一扇门了,要推开么? “准确鉴定最少要多少粉末?”我问。 检测人员犹豫了一会:“一点点。” “是……多点?” 他在工作台上找了半天,拿起了一根极细的针:“用这个。” “好,拜托了。” 等结果的这一晚,我几乎没睡,控制不住去想各种可能性。 如果死里逃生是因为这珠子,那事情会简单些。万一是因为我,那就复杂了,我岂不是还要去研究自己的基因,甚至身世?可我的身世有什么好研究的…… 好像陷入了一件没尽头的事情里啊。 九道轮回墓给我的影响,我始终无法忽略,只好正面面对。 第二天收到邮件时,心脏好像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各种各样的测量单位像蚂蚁在爬,我没有那么多耐心,直接翻到结论——结论:99.89%可能性为蛇骨,品种不详。 第二个附件,是那位工作人员给的通俗解释:“基本确认是蛇骨,但没有找到一致的数据。或许是由于地质结构变化,化石被带到地面当做石头做成饰品。加工之前应该为灰色,外层红色部分也是蛇骨。天珠石无任何疑似成分。仅供参考。” “仅供参考”几个字,加粗加红进行了标注。 竟然真的是蛇骨…… 还有那把藏刀——怎么还回去呢? 事情有了阶段性成果,疲惫感全都涌上来,晚上我睡得很沉,做了一个梦,梦里面还是绕不开那巨蛇,巨大的混沌,骇人的狼面人…… ----------------- 我把检测报告存起来,心说就到这儿吧,知道再多又能怎么样,我想去探究的事情并不属于我的世界。因为姜介等人的缘故,我在那个世界有过一段故事,作为一场特别的回忆就足够了。 但我因此开始尝试去相信,这世上什么奇迹都会有。 我每天都会在日记里记下山里发生的事,有什么疑问就写什么,想起什么细节就写什么,没有逻辑,只是出于习惯,每每觉得用自己的文字苍白无力的时候,我都会无比可惜当时没能留下些照片。现在只是觉得如果不及时记录,我怕随着时间推移会逐渐忘掉,首先忘掉的是场景,然后忘掉的是这些情绪,到最后,此事对我的感觉就变成仅仅有过这么回事而已。 时间一晃而过,端午节假期第二天的中午,我趴在床上用电脑找各种素材去拼凑在山里遇到的场景,但一直失败。 困意来袭,刚好又是趴着,眨了眨眼直接开始打盹。快睡着时,脑海里忽然冒出的一个想法让我瞬间起了精神——既然我的天珠是蛇骨,那么它是只对山里的白蛇有用,还是对所有蛇都管用? 而现在我有一个最佳的目的地——动物园! 于是假期最后一天,我在动物园门口排队暴晒一个小时后,终于走进了两栖动物馆。我只能贴在玻璃上,才能不被人海冲走。 一路扒着玻璃看,几乎见不到有蛇活跃。我在一个小蛇箱前站定,仔细看了半天才见一只小手指粗细的小蛇探出头——这不是蚯蚓吗?!看铭牌才知道这原来是钩盲蛇。我很想跑着离开,但为了求证,我必须克服恐惧。 我扭头看了看,茫茫人群堵住来路,没有给我一丝走回头路的机会。 我看见那条盲钩蛇缓缓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