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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万远注意到刚走到门前的衙役,出言问道:“有什么事吗?”
“回禀先生,阳和卫巡按裴大人在外求见。”衙役躬身回话说道。
坐在上首座位上的刘宏听到衙役禀奏的事情,眉头皱了起来。
这位大同巡按只在刚上任的时候到他这里面见过一次,如今过去这么久,一次巡抚衙门也没有来过。
如今刘恒辞官的事情刚一闹出来,对方却主动上门,他哪里还会猜不出裴鸿这次来的意思。
“东翁,看来这位裴大人还真是着急,一刻都等不了了。”杜万远在一旁笑着说。
语气中夹杂着些许讥讽。
刘宏冷哼一声,道:“这种没脑子的蠢货也想和刘恒斗,真是不知死活,也不知东林党的人是怎么想的,居然弄这么个人来大同。”
“既然他愿意碰石头,那就让他去碰个头破血流,东翁你只要在一旁看热闹就好了。”杜万远笑呵呵的说。
颇有一种看别人笑话的意思。
刘宏摇头叹息一声,道:“如今大同是多事之秋,本官身下的这个巡抚位子也越来越烫手了。”
“东翁若担心将来会被牵连,不妨学一下刘恒,上奏朝廷要求告老还乡,从大同这个漩涡抽身离开。”杜万远提议道。
刘宏轻轻一摆手,道:“再说吧!”
心中舍不得头顶上的乌纱帽,想到辞官心中便开始犹豫,下不了决心。
“东翁,是不是让下面的人先把裴巡按请过来,怎么说他也是代天子监察地方,若不找见,难免会引起非议。”杜万远提醒道。
巡按御史位卑权重,在地方上也算是排在前几位的实权人物。
刘宏点点头,道:“带他进来吧!”
说话的同时,他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脑门,因为猜到裴鸿来的目的,以至于心中比较烦。
“去把裴大人请进来吧!”杜万远对等在门前的衙役交代了一句。
衙役躬身告退离开。
杜万远转身面向刘宏,说道:“裴巡按十有八九是为了虎字旗的事情来的,就是不知道他现在拉拢了多少人,若拉拢到太多的人,怕是不好和虎字旗那边交代了。”
这会儿他已经看明白,刘宏不愿意插手和虎字旗有关的事情,就连魏忠贤交代下来的事情,也只是过问了几句便不再多说。
“凭他!”刘宏轻蔑的说道,“一个初来大同不到半年的巡按,若不是到处标榜背后有东林党撑腰,怕是在大同连脚跟都站不稳。”
他一脸的不屑。
像这种没有手腕的官员,他最是看不上,怪不得一把年纪了还是个小小的七品御史。
看似清贵,何尝又不是表情此人太过无用。
时间不长,裴鸿被一名衙役带了过来。
“下官见过巡抚。”裴鸿朝刘宏深施一礼。
刘恒端起盖碗,嘴里淡淡的说道:“裴巡按不必多礼,请坐吧!”
一旁的杜万远走过来,把裴鸿让到旁边的空座前。
待裴鸿落座后,刘宏盖上杯盖,嘴里说道:“裴巡按可是很少踏足本官的门槛,这次来,想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吧!”
毫不掩饰的对裴鸿出言讥讽。
“是下官过错,本不想打搅巡抚大人,没曾想被巡抚大人误会了,下官在这里向巡抚大人赔罪。”裴鸿一脸尴尬的从座位上站起身,面向刘宏再次深施一礼。
刘宏轻轻摇了摇手,道:“裴巡按多心了,本官没有怪罪的意思,毕竟裴巡按刚上任不久,事情比较多,就算不到本官这里来也没什么。”
“下官以后定会常来拜访巡抚大人。”刘宏没有坐回座位,只得再次赔罪。
能考中进士的他并不傻,能够听出刘宏话语中不满之意。
刘宏随手把盖碗放在一旁,撩起眼皮瞥了裴鸿一眼,道:“别站着了,坐吧!”
“谢大人。”裴鸿这才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
不过,他没敢让自己屁股做瓷实,大半个屁股都悬在外面,只有小半个屁股搭在座位上,保证自己不会掉下来。
刘宏对房里伺候的下人说道:“去给裴巡按上茶。”
“下官谢巡抚大人。”裴鸿欠了欠身。
随着下人的出门,刘宏这才说道:“裴巡按这次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他伸手抓向一旁的果脯,捏起一颗放进嘴里咀嚼。
在书房里见客,身上穿着常服,也就没有那么多规矩,做生意请也用不着像在大堂那般板板正正。
“下官确有一件重要事情特来奏请巡抚大人。”裴鸿站起身,微微躬身。
刘宏喝了口茶水,顺下去嘴里果脯残渣,语气淡淡的说道:“你是当今圣上派来的巡按御史,带天子监察地方,有什么事情尽管直说,用不着吞吞吐吐。”
“是。”裴鸿答应一声,旋即说道,“京中关于虎字旗谋逆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巡抚大人可曾听说过这件事?”
“听人提过几句,不过这些都是京中闲人之言,并无实证,裴巡按莫非把这些闲言碎语当真了不成。”刘宏轻轻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