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丘守备府内。
一名亲兵打扮的汉子说道:“大人,消息都散出去了,相信用不了多久,那个刘恒就会知道。”
“事情办得不错。”黄安夸了一句。
那亲兵把茶杯从下人手中接过来,放在黄安手边,嘴里说道:“大人,那咱们就这么等着,不添把火?”
“用不着。”黄安微微一摇头道,“只要那个刘恒懂事,自然明白本官的意思,相信这两天就会送上重礼。”
那亲兵陪笑道:“大人放心,那刘恒不过是土匪出身,底子就不干净,他要想安稳的留在灵丘,少不了要孝敬大人您。”
黄安端起盖碗喝了一口茶,抿了抿,夸道:“不错!”
也不知他是夸茶不错,还是夸那亲兵说的不错。
那亲兵又道:“属下听说东山铁场每日赚到的银子如流水一样多,如若大人能在东山铁场里有份额,那就等于坐上了金山银海。”
“哼,一个土匪也坐享东山铁场,能有几亩薄田,已经是本官恩赏了。”黄安冷哼一声。
那亲兵赶忙说道:“大人所言极是,依然我,那个什么东山商会会长,就应该大人您来坐,他刘恒一个土匪也配坐什么会长,等他交出铁场,不如派兵剿了他,大人还能多得一份功绩。”
“不急。”黄安目光阴冷的道,“先把铁场拿到手,然后再慢慢把城外的几个庄子都拿到手,到那时才是收拾他的时候。”
“大人英明。”那亲兵吹捧道,“有了刘恒的人头,大人又坐拥东山铁场的财富,说不定将来大人也能成为参将或是副总兵。”
“哈哈!”黄安得意的笑出了声。
在他眼里,李怀信因为剿灭虎头寨有功,又有刘恒提供的大把银子疏通关系,这才有机会坐上东路参将的位子。
等他得到东山铁场,背后又有副总兵李大人照应,再得斩杀虎头寨匪首的功劳,相信将来少不了他一个参将的位置。
对于东山铁场,他也不打算独吞,分出一部分好处给副总兵那边,有副总兵照应,李怀信也不敢把他怎么样。
“禀大人,陈千户求见。”门外的兵丁进来禀报。
黄安正了正神色,淡淡的说道:“让他进来吧!”
兵丁退下,很快一名身穿青袍的武将从门外走了进来。
“下官见过守备大人。”陈玉胜朝坐在上首的黄安躬身施礼。
黄安撩起眼皮看了一眼陈玉胜,说道:“陈千户,你不待在守备大营,来守备府见本官有何事?”
“回禀大人。”陈玉胜说道,“听闻大人要剿匪,下官作为守备大营千户,对此却毫不知情,敢问大人,灵丘哪里还有什么未剿之匪,也让下官提前有所准备。”
啪……黄安一巴掌拍在身前案桌上。
只听他冷声说道:“陈千户你什么意思?本官何时说过去剿匪?又是谁和陈千户说本官要去剿匪?”
陈玉胜丝毫不恼,语气平静的道:“原来守备大人并没有说过这话,那下官明白了,剿匪之事都是子虚乌有之事,大人和下官一样认为灵丘没有匪患。”
站在黄安边上的亲兵低声说道:“大人不必动怒,这个陈千户和李怀信走的最近,想必也没少拿刘恒的好处,恐怕他是来探大人口风的。”
黄安不动声色的道:“陈千户多心了,如果灵丘有匪,本官作为一地守备,自然有保境安民之责,若是无匪,本官也不会行那杀良冒功之事。”
嘴上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既不说灵丘没匪,也不说灵丘有匪,将来灵丘有没有匪,反正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大人说的是。”陈玉胜面色恭敬,旋即又道,“大人,守备大营已经快半年无饷,不知大人何时发饷,再不发饷,容易激生营变。”
听到这话,黄安脸色一沉。
李怀信在任半年都平安无事,他刚一上任,陈玉胜就来告诉他守备大营的兵丁要闹饷,显然是在威胁他。
至于为何,自然不言而喻。
强压下心头怒火,他道:“上次剿匪有功,朝廷不是发了恩赏。”
“那点银子够干嘛的,还不够让兵丁吃上两顿饱饭的。”陈玉胜说道,“守备大营不少兵丁都是拖家带口,吃不饱肚子就要闹事,还望大人能早日弄来饷银,以防营变的事情发生。”
黄安闷声说道:“行了,本官知道了,没事的话你先下去吧!”
此时他懒得在和陈玉胜废话,对方来明显是冲着他散播出去的那些流言来的,他相信,如果他不对出手付刘恒,自然不会有什么营变的事情发生,就算有,也会被压下去。
“是,下官告退。”陈玉胜见黄安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告退一声,离开了守备府。
他人一走,黄安抓起桌上的盖碗狠狠地摔在地上。
茶杯四分五裂,里面的茶水流到了地上,地面上湿了一片。
守在门外的两名兵丁听到声音闯进屋中。
黄安呵斥道:“谁让你们进来的,滚出去!”
两名兵丁重新退出房间,回到门外。
“真是好大的胆子,他一个千户居然敢用闹饷威胁本官,真以为本官治不了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