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人,不如试试招安,只要能成,咱们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拿下虎头寨,两全其美。”面对眼前一看就不一般的土匪,李怀信心中犹豫。
他不担心剿灭不了眼前的土匪,他担心因为剿匪使守备大营损失太大,尤其他养的家丁,每一个都耗费他不少钱粮,死一个都心疼。
郭斌昌眉头皱了起来,道:“李大人,本官劝你还是别抱有这种心思,别忘了,想要他们命的人到底是谁,再想想你那两成铁场份子是怎么来的。”
李怀信点了点头。
他清楚,这件事已经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里面牵扯几方利益,而他之所以能拿到铁场的两成份子,完全是因为对方需要他清剿虎头寨土匪。
“陈玉胜!”李怀信说道,“让徐家的人冲一下前面的土匪,你带一个百户人马压阵,不要轻易靠前。”
“属下明白。”陈玉胜转身离开去安排。
这个时候,李怀信想要让徐家的打手去试试虎头寨土匪的斤两,死徐家的人,他不心疼。
徐家铁场的打手都是一些骄傲不逊之人,其中不少是官府通缉犯,徐老四担心这些人不会尽心办事,便亲自找了过来。
他对几个带头的铁场打手说道:“只要诸位尽心拿下虎头寨,徐家少不了你们好处。”
边上一名铁场打手说道:“徐管事,你也看到了,虎头寨的土匪可有好几百人,咱们才一百三十多人,双方人数悬殊,兄弟们不能把命白白往里面填。”
徐老四道:“不是还有官军吗?只要你们冲在前面,官军会在后面支援你们。”
“徐管事,不是不给你面子,空口白牙就想让兄弟们卖命,这恐怕不行。”那铁场打手摇晃着脑袋。
徐老四犹豫了一下,道:“一颗土匪人头三两,如果你们谁能杀了虎头寨大当家,我做主,给他一百两。”
“得咧。”那铁场打手招呼道,“兄弟们抄家伙,杀土匪拿银子。”
他这么一招呼,一百多铁场打手拿起手中兵器。
徐家养的打手大多都是山贼草寇一类的官服通缉要犯,其中还有一些好勇斗狠的东山矿工。
这样一群人,平常在铁场作威作福,连徐老四这个铁场管事的面子都不大管用,反倒是银子一刺激,又有官军压阵,这些人恨不得立即冲向前面的土匪,砍下土匪的脑袋换银子。
官军与虎头寨距离不过二百多步,官军一方一动,站在垛墙上的刘恒看的一清二楚。
官军一方冲过出一百多体型彪悍的大汉,不少人穿着铁甲,可冲出去的时候却杂乱无章。
刘恒说道:“鸣锣一响。”
咣!
垛墙上方,木架边上的流匪举起铜锤重重的敲在铜锣上。
听到铜锣声,火铳中队的中队长大声喊道:“第一列火铳手准备!”
第一列一百多火铳手全部点燃火铳上的火绳,铳口瞄向冲过来的那些徐家铁场打手。
“……一百步,九十步……七十步……”站在第一列中间的那名火铳队中队长心中默念,数着敌人靠近的距离。
默念到六十步的时候,只见他右手的令旗往下一压,平伸冲前,大喊道:“放!”
砰!
百铳齐鸣,震耳欲聋,空气颤抖,就连大地都仿佛跟着颤抖了一下。
对刘恒来说,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大规模火铳齐放的场景,浓郁的火药味几乎一瞬间就漂浮到垛墙上。
站在高处的刘恒对战场上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
密密麻麻冲过来的一百多人,在火铳声响起后,瞬间空出大半空间,变得稀稀拉拉,还能够站着的人不足五十。
这些人脚下一片狼藉,血水从尸体伤口流出,染黑了下面的泥土,浓郁的血腥味道弥漫开。
除尸体外,一些被火铳打中未立即死去的人,不停地痛嚎。
在第一轮火铳下,存活下来的几十名铁场全都站住,被眼前的场景震撼到,一时忘记退走或是继续往前冲。
他们不动,虎头寨的火铳手不会因此停下,第二列火铳手已经准备好,随着一声令下,又是一声火铳齐放发出的轰鸣声。
一百多火铳手,一轮齐射过去,剩下的那几十铁场打手,这一次一个都没剩下,全都被火铳射出去的铅子打中,纷纷栽倒,像是被伐断的木桩。
两轮火铳打放完,两军中间没有还能站着的人。
官军那边的李怀信见此场景脸都白了。
明明鸟铳最不受大明官兵待见,可在虎头寨土匪手里却成了利器。
他注意到,土匪手中的鸟铳打放了两次,居然没有一支鸟铳炸膛,威力也比他认知中的鸟铳要大,简直颠覆了他以往对鸟铳的认知。
被几名家丁保护的郭斌昌早就趴在地上吐了起来。
被火铳打死,远比被弓箭射死的要凄惨,不少铁场打手身体都被打烂,尤其是第二轮被火铳打中的那几十人,每个人身上都挨了不知多少铅子,好多身体部位都被打烂,连具全尸都没留下。
官军中的营兵也有不少人忍不住吐起来。
守备大营的营兵,绝大多数人连剿匪都没有过,一下子见到眼前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