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惜炎细眉微蹙:“那个老太婆不是南域四怪之一吗?” 宫辰就把段少兰的事情说了一遍,但关于解药之事,半个字也没说。 他闷闷道:“可怜段姑娘的一段好姻缘,就这样被义父打断了。” “没想到这个冷眸还有这么一段风流史,他可从未提过这个段姑娘。”邵惜炎微微睁了睁眼睛。 “你又不去灵狐田,你怎知他没提过?”宫辰问。 “萧俊不是经常去吗?”邵惜炎弯着嘴角,跷起了二郎腿。 “就他那个嘴,知道点什么八卦都要迫不及待地来跟我臭显摆,但他可从来没说过这件事。” 宫辰合上断愁扇,轻轻端起一个鸡蛋大的青瓷茶杯,目光落在黄绿色的茶汤中。 如果和邵惜炎说了雪珍丹之事,他会如何反应?是和他们一起为义母解毒,还是会告诉义父这一切? 他不知道,也不敢赌,赢了当然好,可若是输了,他将失去这唯一的兄弟。 “你在想什么?”见他半天不说话,邵惜炎有些担心,偏着头问了句。 宫辰抬起长长的睫毛,水润的眼眸望向他,试探道:“义父抓冷眸是为了培育紫月草,多年来,除了不让他出来,其他方面都照顾有加。可这也直接导致了段姑娘的悲剧。” “以前,对于义父要做的事情,我从未怀疑过。可现在……” 他垂下眼帘,叹了口气:“你说,义父这件事是不是做得有些过分?” “过分?”邵惜炎心中一惊,如果这件事他就觉得过分,那如果他知道当初是自己对他下的毒,他岂不是要疯了? 到时候他说不定还会离开啸云宗,不行,绝不能让宫辰对义父有任何怀疑! 想到这里,邵惜炎清了下嗓子,道:“宫辰,这两个字可不适合在咱们嘴里说出来。” “为何?”宫辰问。 邵惜炎缓缓站起身,走到门口,双手抱臂倚靠在门边,漆黑的凤眸回望他。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道:“紫月草是义父的心血,咱们圣宗每年的花销这么大,只靠杀手接单是远远不够的。这些草药,既让圣宗有了入账,也让咱们自己受益良多,所以义父都是为了咱们啊!” “就像你说的,他并没有亏待过冷眸,当时也并不知道这个段少兰的存在。” 他继续道:“义父对你那么好,连你怀疑他,他都只是罚了你禁闭。你这样说他,他老人家知道了要伤心的。” 宫辰黑如暗夜的眸子望着邵惜炎,目光里带着自责。 他微微沉下嘴角,低下了头:“义父对我恩重如山,我的确不该如此多想,可我看着段姑娘,实在觉得愧疚。” “她原本只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姑娘,却因为这件事走了杀手这条路,这一切原本不该发生的。” 邵惜炎的心忽然一弯一弯地疼,心道:如果当初我没有给你下毒,你也不会进入圣宗…… 他不愿看到宫辰难过,更不想让他胡思乱想,于是他拉起他的衣袖,想要转移他的注意力。 “宫辰,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别管那个什么段少兰了,她跟咱们有什么关系?你堂堂啸云左使,凭什么要为她一个毒宗的杀手伤神?” “走!去我那儿喝酒去!”他说着,右手一把搂过宫辰的肩膀,转身就往门外走。 宫辰身子向右一闪,很快挣脱了他,微嗔道:“别碰我!两个男人动手动脚的像什么话!” 邵惜炎一怔,随即骂道:“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能被老子搂着去喝酒的人,全天下就你这一个,你还扭扭捏捏的,大姑娘上轿?” “滚!”宫辰回骂,“喝酒就喝酒,别搞小动作!” “小动作?什么小动作?”邵惜炎一脸蒙圈。 虽然他心里想过无数次要办了他,但总归还是控制着自己,从不敢有越线之举,他这句“小动作”是什么鸟意思? 宫辰转过头,见他一脸茫然,便将目光落在他的手上,扬了扬下巴。 邵惜炎低头一看,大脸一红,原来刚刚两人撕扯之际,自己竟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手! “靠!”邵惜炎倒吸一口气,吓得浑身一哆嗦。 他赶紧把宫辰的手往外用力甩开,就像是碰到了什么要命的东西。 他恶狠狠骂道:“这他妈也叫小动作?老子是不想你摔死!我天缘居的美女排着队等我,谁稀罕碰你那烂猪蹄子!” “邵惜炎!”宫辰气得脸发白,举起扇子就要打他。 邵惜炎细眉一扬,拔腿就跑出了门,宫辰追随而出,就这样一前一后去了天缘居。 时间过得很快,两人再次回玉兰苑的时候,夕阳刚刚爬上天空。 宫辰刚一进院门,就见洛青雪像一棵树一样站在院中,冷眼盯着自己。 他一拍额头:糟了!喝酒太高兴,忘了下午要和老婆做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