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辰一脸惊愕,她怎么会这样想?他明明是在安抚她啊! 正要追去,就被邵惜炎抓住了胳膊,阻拦道:“宫辰,让她去冷静一会儿吧,你现在过去,她只会闹得更凶。” 宫辰甩开邵惜炎,担心道:“她这样跑出去,我担心会出事。” “不必担心。”萧俊坐在那慵懒道,“她现在可是高贵的公主,这里除了宗主,谁敢惹她?我劝你还是让她自己呆会儿吧。” “等她想明白了,你再去和她讲道理,她也听得进去。” 见两人如此言语,宫辰心里倒是感到有点奇怪。 他坚信,即便青雪骗尽天下人,也绝不会骗他。 但事情现在变得如此复杂,邵惜炎和萧俊又说得都有道理。 真假之间,必定有人在说谎。 可是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因为自从他来到啸云宗,义父就对他视如己出,为何要在这件事上骗他? 他必须冷静思考,将这一切都捋顺,不如就现在问问他二人。 他紧锁眉头,缓缓坐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抬起眼眸道:“青雪和我说过她的身世,说是义父一直对她不好,所以她当年才盗剑报复。” 宫辰默默望着两人:“这样看来,他们其实并没有不可化解的深仇大恨,现在她也是真心回来了,为何还如此揣测义父?你们有何看法?” 萧俊呵呵笑笑,看着手中小巧精致的墨玉茶杯,“义父对她不好?这话她可以骗自己,却骗不了我。” “此话怎讲?”宫辰追问。 “义父给了她最尊贵的身份,还让她拿走雪叶剑十年不曾追讨,对她好不好,还用再说别的吗?” 宫辰双眉微动,思索着萧俊说的话。 “要我说,她根本就是别有用心!”邵惜炎不耐烦道,“她小时候就喜欢到处找茬挑事,连义母生辰宴上,她都要闹腾一番。” “后来她竟不知天高地厚,想抢走义父的聚魂珠,那义父肯定要惩罚她啊!” “她抢聚魂珠做什么?”宫辰愕然。 邵惜炎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聚魂珠可是十大神兵之一,哪个不想要?她仗着自己受宠,就得寸进尺,还不是贪心不足?” 宫辰面色一白,为何邵惜炎也和青雪说的不一样?当时义父罚自己雷鞭的时候,也是这样一番说辞。 正想着,就听萧俊也开口道:“宗主确实对她仁至义尽了。我也听说了华月山庄之事,青雪定是无处可去,才回来的。” “这样也好,省去我不少麻烦。”他对着宫辰温和笑了笑,“不然,我还得费劲巴力地制造机会与她碰面。” 听他这样讲,宫辰忽然想起他之前说的“公平竞争”四个字。 “你还真是不死心啊!”他冷笑道,“我愿意为她承受雷鞭之刑,你呢?无峰山上,我愿意为保护她而忤逆义父,可你却冷眼旁观。” “你对她毫无真心,为何还非要和我抢?你到底想做什么?” 邵惜炎听得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 宫辰转头呵呵一笑,“我在说有人不自量力,要横刀夺爱。” “横刀夺爱?”邵惜炎震惊得下巴都合不上了,“萧俊,你也喜欢那个臭丫头?” 萧俊瞟了一眼宫辰冷峻的脸,又望向那全身都写着不可思议的邵惜炎,轻描淡写道:“怎么,不行吗?男未婚,女未嫁,公平竞争罢了。” 邵惜炎当即气得跺脚:“你们这一个两个的都被她迷了心窍!那个臭丫头诡计多端,谎话连篇,有什么好的?” “她的好处可多了。”萧俊又露出了神秘的笑,“你们看不到的,我能看到。你们不在意的,我在意。” 宫辰脸色已变得异常阴沉,“萧俊,不要对她动歪心思,否则我不会饶了你。” “宫辰,你的伤还是我帮你恢复的呢,你这么快就对我怒目而视了?”萧俊不屑道。 “一码归一码,我宫辰有恩必报。但兄弟的女人不能碰!这还用我教你?”宫辰面色如冰。 “真无趣!”萧俊轻轻一笑,将杯中茶汤一饮而尽。 “我不过是有什么说什么,可不像有些人,心中的秘密比那茫茫沧海还要深。”他撇着嘴,瞟了一眼邵惜炎。 “你这茶水不好喝,我告辞了!”言罢,起身离去。 不知为何,萧俊的这一眼,竟令邵惜炎心中一震!这家伙明明什么都没说,又好像说了很多。 “这个萧俊整日神神叨叨,总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邵惜炎有些气急败坏,却不明白气从何来。 宫辰望着那悠然离去的背影,忧心忡忡道:“这个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日落天边,万骨山的半山腰依旧是一片灯火通明。 洛青雪已回到宁休院,坐在院中石凳上抽泣。 她打算明天一早再去探望母亲,以后天天给她请安,早中晚三次不间断,不信母亲不会感动! 既然母亲已经忘了自己,那就一点一点让她回想起自己!如果她真的回想不起来了,那就一切重新开始,认她做义母! 无论如何,自己的母亲必须自己来守护! 她越想越伤心,也哭得越厉害,丫鬟随从全都吓得躲在房间里,大气儿也不敢出。 许久,她停住了哭泣,抬眼望向昏暗的月亮,心道:如果上天真的有眼,就让母亲早日想起我吧! 正想着,忽听丫鬟们齐声道:“夫人。” 洛青雪一惊!难道娘真的来了? 转头望去,果然!柳幻音一袭白衣,手中提着一个食盒,款款而来。 她温柔的唇角依旧微扬,一双琉璃美目在月光下显得更柔和。 头上的黑水晶发簪随着柳幻音的脚步有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