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燕琅和奚不言已经动身了的消息时,顾玠刚刚起来。 昨晚徐连又是在他的床上睡的,并且醒来以后,两人的姿势都是跟昨天差不多。顾玠难得有些头疼,自己睡着了以后怎么会有这样的毛病。 他打算今天跟徐连好好商量一下,让对方回到自己的榻上睡,要么就让宫人再搬一张床到他边上,总之不能再这样下去。 用过早膳,顾玠斟酌着开口“小连,有件事情” 他还没有说完,太医那边就传来了一个好消息,说是有关解毒的事有了点进展,不过他需要取一些徐连的血。 “太医有没有说取多少” “说了,普通酒杯底层盖满就行了。” 普通的酒杯非常小,把底层盖满,代表用到的血量也很少。 话是保怀亲自来传的,他还带了一副补气养血的药回来。 “太医说等徐公子放完血后,一天喝两贴,连喝三天就行了,跟其它的药药性并不相冲。” 皇家的人养得都要比普通人更精贵一点,以太医来看,其实徐连放那么一点点血,并不需要额外再补,过后吃点好的就行了。 不过徐连是顾玠的人,太医就只能小心再小心,特意开上一副药。 保怀说着,就在顾玠的示意中拿来了杯子。 要放血,肯定不能用针扎,那样挤出来了也只有几滴,因此托盘旁边还有一把锋利的匕首。 看到匕首的时候,顾玠皱了皱眉。 “太医那边一定要放血吗” 他知道徐连一向都很在意自己身上的那些疤痕,匕首要是划下去,必然又会留出新的疤痕来。 “是的,太医还让奴才带了包扎伤口的纱布和药膏回来,说是抹上以后,将来也不会留疤。” 这样一来太医考虑得倒是全面。 顾玠不忍心让徐连割破手,徐连却是面不改色就拿起了匕首。他以前受过不少伤,如今只是放一点血,更何况这放血还是为了研究解药,他又有什么接受不了。 当即,匕首就割破了皮肤,鲜血沿着他的手臂流到了器皿里。 眼看已经到了太医要的分量,顾玠拿起纱布按在了他的伤口上。等血止住以后,才给他涂了药膏。 徐连另一只手托着有伤口的手,乖乖地让顾玠处理。 他现在还是觉得,让顾玠碰到自己,是对对方的冒犯。可是主人不介意,所以他好开心,他甚至有些感谢身上这些伤了。 “殿下,您刚才要跟我说什么啊” 徐连还记得,保怀将太医的话带来之前,顾玠似乎有什么话要跟他讲。 他的语气里带了些不易察觉的期待,像长有触须类的动物,小心翼翼地将触须探出来。 顾玠给他处理伤口的动作一顿,“没什么,只是前几天宫里新到了几匹马,让你过去挑一匹喜欢的。” 徐连今日流了血,明知要讲的内容会让对方难过,顾玠到底不忍心在今天说。 等徐连手臂上的伤好一些再说吧,他自己晚上注意一下。 “我们要现在去吗” 刚才还只是期待,这会儿语气都不由自主地雀跃起来。 顾玠更是庆幸自己没有说出来。 “本来是准备今天去的,但你的手受了伤,我们明天再去。” “殿下要挑马吗” “我打算挑一匹。” 总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顾清濯就算宠爱顾玠,也不会因噎废食。 这次新到的马都是御马监那边仔细挑选的,确保三代当中都没有过病史。 徐连别的本事没有,但论起挑马来,还是有一手的。在战场上,最重要的就是有一匹好马。 他从怎样挑马,渐渐地就讲到在战场上厮杀的场面。这些都是他擅长的领域,因此讲起来的时候,徐连整个人都好像在发光一样。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徐连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跟顾玠说了这么血腥的事情。 实在太不应该了,他的脑袋都垂了下来。 “小连知不知道,你在说那些事情的时候,看起来非常耀眼” “我耀眼” 像他这样的人,怎么会耀眼呢明明就跟路边的土块一样,灰扑扑的,随便别人一踢就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了。 “是真的,每个人都会有擅长和不擅长的,而在他们擅长的领域,大家都在闪闪发光,所以你也不例外,不要妄自菲薄。” “等你中的毒全部解了以后,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