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就是与廖秋同样的理由。 钟晓薇很漂亮,身材一流。 虽然无法确定她的容貌与身体究竟是天然生成还是经过后期加工处理,但坐在小酒馆里看着养养眼睛也不错。 一个身材干瘦的老人推门而入,直接走到背面靠墙角落的桌旁坐下。 他叫杨力耕,在镇上住了很多年。具体有多久凌子涵不是很清楚,他只知道自己和廖秋来这儿之前,杨力耕就已经是镇上的居民。 “一杯宏福。”老人冲着站在柜台内的钟晓薇举手示意。 酒馆里销量最多,卖得最好的酒就是“宏福”。这是用木薯为原料制成的蒸馏酒。按照酒精含量分为不同的级别。最常见的三十度和四十五度。如果想要五十度以上的还得加钱。 这酒口感一般,喝在嘴里微微有些发苦。然而即便是最挑剔的人对此也无话可说。旧时代的人类永远无法想象在该死的黑暗环境下种植农作物究竟有多难。能够经历战争与辐射存活至今的植物已经是种群精英。 “木薯酒”三个字听起来很刺耳,改名“宏福”就会令人产生无限美好的遐想。这与青菜煮豆腐唤作“翡翠白玉汤”是同样的道理。 钟晓薇端着托盘,踩着高跟鞋,迈着专业模特走T台的猫步穿过酒馆,在包括凌子涵在内所有人目光的注视下,将一杯“宏福”送到老人面前,转身离开。 凌子涵注意到,杨力耕每天坐的桌子都是同一张。那个位置似乎是他的专座,常年不变。 简餐吃到一半的时候,廖秋打着呵欠来了。 他直接走到吧台前,脸上堆起无比甜腻的微笑,借着点餐的时机想方设法与钟晓薇搭话。 足足过了五分钟,他才端着盘子来到凌子涵对面,拉开椅子坐下。 “我刚才又仔细看了一下,她那個应该是合成橡胶加上人皮蒙上去的。”廖秋神情严肃,眼里闪烁着只有科学家才有的专注之光,以及宗教信徒般的虔诚。 凌子涵从盘子里拿起一块煮熟的土豆凑近嘴边,疑惑地问:“你上次不是非常肯定地说那是硅胶填充体吗?” “硅胶不可能这么柔软,而且光泽度也不对。”廖秋思索的模样堪比牛顿验证万有引力法则。 “光泽度?”这个词让凌子涵感到无比惊讶,差点儿滑掉捏在手里的土豆:“你的意思是……她刚才给你看了?” 廖秋缓缓摇了摇头:“没有。” 凌子涵撇了撇嘴,嗤之以鼻道:“没有你还说个屁啊!” 廖秋神情庄重,吐字发音尤其认真,丝毫没有调侃的意味:“她今天穿了一件蕾丝内衣,我从上面可以看到比平时多一半的部分。” 凌子涵张了张嘴,然而搜肠刮肚发现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字句,只能带着郁闷的心情,把那块熟土豆塞进嘴里,慢慢咀嚼。 刚才他们探讨的话题是关于钟晓薇身体上半的膨胀部位究竟以何种材质为原料。 廖秋在这方面总能提出令人耳目一新的特殊见解。 …… 钟俊出现在柜台前,将一颗金属打造的人类头骨摆在吧台桌面的最顶端。 看到他的这个动作,酒馆里所有人都不再说话,纷纷把视线集中在他身上。 钟俊手里握着一把精致的小锤,他脸上带着令人不容置疑的严肃,以及圣徒般的庄重,抬手在金属头骨上轻轻敲击,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紧接着,他将一块面积约莫手提电脑屏幕大小的黑板反挂在柜台外,让所有人都能看见。 黑板上用白色粉笔清清楚楚写着“明天下午一点三十分。” 钟俊用细长的手指轻轻拨弄着精心修剪过的小胡子,脸上释放出迷人的微笑:“老规矩,每人一个银角。” 这是垃圾山出现的最新时间。 今晚午夜十二点以前,小黑板会一直悬挂在这里。换言之,过了半夜十二点,发布的信息就不再有效。 凌子涵吃完自己的那份便餐,起身走到吧台前,从贴身衣袋里摸出两枚银角递过去,带着几分讨好的笑意说:“钟哥,这是我和阿秋的那份。” 钟俊收起银角,将两块刻有编号的金属号牌递给凌子涵,意味深长地说:“恭喜发财。” …… 垃圾山只是拾荒者们口口相传的泛称,这里真正的地名叫做黑麦山。 没有边际,远处被黑暗笼罩的几乎所有区域几乎都叫黑麦山。微光能够照触的距离非常有限,居住在地下世界的人类永远不知道什么是日升日落,也没有地平线轮廓之类的概念。 单独或者少数人长途跋涉之类的事情难以想象,沿途充满了种种危机。时间久了,地下人也就形成符合逻辑的世界观————如果某人长期不见踪影,那一定是被黑暗所吞噬。 虽然垃圾山距离崖子镇不远,但谁也说不准在路上会遭遇什么。在随时必须保持戒备的情况下,远行者们都不会选择轮式和履带式机械下肢。 轮式下肢虽然速度快,节能,但地下世界环境恶劣,从旧时代遗留至今的道路早已破损得不成样子,遇到突发状况很难自保。 履带式下肢可以应对糟糕的路况,最高时速却只有轮式的三分之二,甚至更低。越野没有问题,却不能翻越山岭。 蜘蛛式的优点很多,缺点在于耗能太大,至少超过其它机械下肢三倍。如果没有足够的备用电池,途中无法得到补给,相当于自杀。 整体看来还是双足式机械下肢各方面性能最为均衡。 不太规则的“Y”字形山道牢牢扼住了进场的路口。左右两边山石陡峭,形成一条长达百米左右的峡谷小道。 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