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荣瞥了眼徐大手里的白布,没好气道:“我倒是要问你呢,怎么不在北巷在这里?知不知道现在满城搜查刺客,如你这般形迹可疑者,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
徐大苦着脸解释道:“刘差爷,我兄弟妻子今早去了,他与我家一道从南边逃难过来,家里又没有亲戚帮衬,这不,我兄弟抽不出空来,我不得帮忙操办操办吗?”
刘荣听见这话,这才反应过来,“这布是为你兄弟家中亡妇准备的?”
徐大猛点头,又试探问道:“这么多官差聚到北城,难不成那刺杀太守的刺客在这里?”
刘荣沉默着点了点,又甩了徐大一个“你真会给我找麻烦”的烦躁眼神,招招手,示意徐大跟他走。
在刘荣的护送下,徐大这才安全渡过层层搜查防线,回到王大有家中。
此时,官差们正挨家挨户的搜查到了徐家门前,眼看他们要撞门,刚到王家的徐大忙冲了过去,说自己一家人在这。
王大有家门前挂起了白色的幡布,官差下意识以为是给太守夫人崔氏挂起的吊唁幡,还不知王大有家中死了人。
他们抬步走来,冷不丁看到那跪在屋内烧纸钱的王家大娘姐弟两个,当即吃了一惊。
“真是晦气!家中有人亡故也不早说!”两名官差斥骂着,像是躲避蛇蝎一般,迅退到了门外。
王大有本就伤心,但还是得强大起精神应付这两名官差,连声道歉。
徐大也在一旁说着好话,两个官差脸色这才好看一些。
哪怕是家里死了人,该盘问的还得盘问,官差让徐大和王大有把家里人全部叫出来。
于是,王氏领着徐月兄妹三个,另外加上王家大娘姐弟两个来到大门前,排成一排等着那官差盘问。
年纪小的孩子也没有放过,这办事态度倒是出奇的积极。
不过太守遇刺是大事,加上又死了太守夫人,上头震怒,底下人自然不敢在这种时候轻慢。
两个官差,一个询问大人,一个负责徐月这几个小孩。
他先从王家小郎开始,可不满两岁刚学会说话的王家小郎又能说出什么呢?
不过是被吓得憋着嘴巴躲在姊姊背后,小小的身子颤抖着,眼泪含在眼眶上即将决堤。
那官差看了,自己都觉得自己没意思,重新站起来,从年纪最大的徐大郎问起。
“昨夜可有见到什么奇怪的人?或是听见了什么奇怪的声音?”
徐大郎像是无意识一般往西面看了一眼,而后摇头。
官差皱眉,又追问:“那你们昨夜在做什么?”
“当然是睡觉啊,差爷你晚上不睡觉的吗?”徐二娘睁着一双无辜大眼好奇问道。
官差脸色一黑,“你这小丫头片子,差爷我没问你话你就不用说话,可懂了?”
徐二娘“哦”了一声,一副乖巧模样,直噎得官差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以至于问完了徐大郎,本该问到徐二娘时,他直接跳过了她,先问徐月:
“你昨夜可听到什么异常响动或是见了什么奇怪的人吗?”
徐月懵懂的回道:“幼娘梦里见了神仙老爷爷。”
官差:“......”
行吧,下一个。
王家大娘头上戴着白色的孝花,两只眼睛已经哭肿了,怀里抱着年幼的弟弟,姐弟两个看起来别提多可怜。
官差深吸一口气,直接不问了,走到同伴身前,摇了摇头。
询问徐大等人的官差也问不出什么来,都是早早睡
下了,或者夜里王大有家突然传来噩耗,匆匆忙忙就赶过来帮忙之类的说辞。
一伙人互相作证,加上人家家里刚死了人,两名官差不想再沾这个晦气,凶巴巴的叮嘱他们低调一点,不要给官府添麻烦,便继续前往下一户。
待人一走,王大有看着还躺在炕上,只盖了一层薄麻布的妻子,顿觉悲从中来,好好一汉子,忍不住捂着脸躲到一旁呜呜的哭。
徐大知道他是在为不能替佟氏好好办一场后事而内疚,但这事情就是生得这么巧。
前头有太守夫人崔氏压在头上,身份地位如此悬殊,他们这些小老百姓要是不低调,太守那边要是一个不爽,佟氏能不能好好安葬都不知道。
徐大和王氏对视一眼,夫妻俩同时叹了一口气。
王氏示意徐大去安慰一下王大有,自己走到徐月几个面前,叮嘱道:
“你们先带大娘和小郎去咱们家歇会儿,晚上他们两个还得给母亲守夜,这么小的孩子,怕是不好熬。”
虽然丧礼只能办得低调低调更低调,但这份母子情谊,还是要坚守的。
王家大娘红着眼睛,摇着脑袋说:“婶子,我要留下来陪着阿娘,让弟弟去吧,他在这我和阿爹还得看着他。”
王家小郎一脸懵懂,看得王氏在心里直叹气,见王家大娘坚持要留下,尊重她的意见,让徐月兄妹三个把王家小郎带回家去。
官差已经警告过不许高调,火炕帮的弟兄们也66续续离开了,很快王家的院子就冷清下来,只剩下徐大夫妻两个陪着王大有父女俩。
而徐月这边,才带着王家小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