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翠鸟低下头去,似乎放弃了遮掩自己的难堪,叹了一口气,望着月亮无奈道:
“我好想吃麦饼啊,可惜家里剩下的粮食只有一点点,还要省着吃到秋收,阿娘不可能做麦饼,有面汤喝就不错了......”
一块麦饼出现在眼前,天黑风冷,只有一点点惨淡的月光,隐约能够看出来是个圆形且厚实的饼。
为什么翠鸟这么确定这就是饼不是别的什么呢?
因为她闻到了小麦特有的清香。
“姊姊?”翠鸟惊讶抬头,看向徐月,“给我的吗?”
徐月点点头,把麦饼递到她手里,“吃吧。”
翠鸟小心的捧着这块巴掌大的厚实麦饼,狠狠咽了口口水,却没有吃,大眼睛咕噜噜的转,绕着徐月看了一圈,惊奇问:
“你从哪里变出来的麦饼啊?”
原来仙术这么厉害的吗!
看着翠鸟那崇拜的表情,徐月觉得,关于仙术这件事,更难解释得清了。
“吃你的吧,小孩子别操心这么多。”徐月越过她,加快了速度往村里走去。
天很黑,翠鸟最怕鬼,忙不迭跟了上来,手里的麦饼揣进怀里,仔细捂着,还是没有吃。
“夜里饿了喝几口水就饱了,等我睡过去,一觉就到天亮,到时候阿娘阿姊和二哥就都起来了,我们可以一起吃......”
翠鸟嘴里嘟嘟囔囔,计划着明天如何和家里人一起吃这块麦饼。
两人已经走到村庄最深处,到了自己熟悉的地盘,翠鸟胆子大了些,快步跑上前,停在一间低矮的院门前。
“姊姊,我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翠鸟小声的感激道。顺带拍了拍怀里的麦饼,确定是真实的,不会因为法力消失就不见,特别高兴。
徐月看着小姑娘偷偷摸摸打开院门回到家,这才回到村外的露营地。
接下来火炕帮散落在各处的弟兄们就要开始行动了,不管是在城里还是乡下,亦或者身在矿山,得到任务后,就可以开始纠集同伴,鼓动工人朋友们,一块响应徐家军。
到那时,任公孙瓒手下有多少兵马,也无济于事。
人心所向,就是威力最大的武器。
待到一切准备就绪,王萍萍就会领兵南下,为冀州本地道友们提供强有力的支持。
于是乎,当秦千总还带着追兵在易县范围内瞎溜达时,一则“响应行动”的消息,从无数个他们不曾注意过的低等贱民手中,传递到冀州每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身在矿山里,全凭一口气吊着艰难度日的火炕帮弟兄们,接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原本麻木无神的眼里,便迸射出浓浓的希望。
身处在冀州各地的火炕帮弟兄们激动喊道:“徐家军到了,我们可以行动了!”
于是,正在被监工鞭打得遍体鳞伤的劳工们,突然奋起反抗,用出全身的力气,一头顶开了监工,趁对方惊愕之时,一把夺过了对方手里的刀。
劳工们昨夜已经得到乡民们悄悄送上山来的食物,此刻的他们填饱了肚子,常年劳作的身体暴发出惊人的力量,扬起长刀,一刀将监工劈倒。
而后,各处得手的道友们迅速集结,带领着那些被强行押送到矿山的无辜百姓们,一起逃离矿山。
遣散了无辜的百姓们后,火炕帮的弟兄们便一起朝着约定好的集合点赶去。
当这些零散的道友们从冀州各地集结在一起时,便汇成了一股足有两万多人的队伍。
他们多是青年男性,还有极少数的妇女和少年。
同为饱受苦难的底层人民,当他们想要反抗时,谁也无法阻挡他们为自己争取公平权益的步伐!
“陛下,不好了!”
管事太监尖利的嗓音响彻北宫。
紧接着,从冀州快马加鞭赶到北宫的驿兵急声禀报:
“启禀陛下,冀州矿工集体暴动!水泥路铺设不得已暂停!冀州多县遭遇暴民袭击,百姓们人心惶惶,冀州牧袁嵩紧急发来求援信函,望陛下尽快发兵镇压暴乱!”
刚刚起床的赵元吉和躺在后殿养病的公孙瓒瞬间从榻上弹坐而起。
赵元吉鞋都来不及穿,光着脚冲出大殿,眼神犀利的盯着传信驿兵,
“什么?你再说一遍!”
驿兵垂首,再次重复了一遍冀州暴乱,求请支援的消息。
赵元吉瞬间沉了脸色,低喃着:“怎么会这么快?难道他们已经到冀州了?”
可他明明安排了人手在易县城外盯着,那位姓秦的千总以前是王萍萍手下得力干将,他最清楚徐家五人会用什么手段,排查得如此仔细,徐家人怎么可能能从他眼皮子底下进入冀州?
可如果徐家人不在冀州,这些矿工怎么可能会突然发起暴动?
没有人在背后指挥,只凭那些无知莽夫,根本无法成事!
赵元吉正想不通时,又是一声:“报——”
连夜赶路的传令兵满身狼狈的冲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竹筒,见到赵元吉,慌忙跪下,将手中竹筒奉上。
“启禀陛下,这是从易县送来的最新一份入境登记信息,还请陛下过目!”
这个传令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