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听慕容璟的口气,还以为他突然出现,只是要将此事说来调笑,还对他的行为颇有些摸不着头脑,没想到顺藤摸瓜地猜测出来蒋青翎死亡的真相。
可谓算得上是意外收获了。
沈清微很快便心生一计,尽管她与慕容璟这些推测有迹可寻,可为了证实二人的想法,她还是决定撬开叶容禹的嘴。
甫一踏入蒋府,便是扑面而来的香灰味与纸钱燃烬的味道,而那满天满目的素白色也一同烘托出一种哀切凄冷的氛围。
蒋红缨落寞地跪坐在香堂前,蒋青翎的尸身已然下葬了,香堂里供奉的只有蒋家列祖列宗的檀木牌位,而她的右方,有一块崭新的檀木牌位——正是前不久骤然逝世的蒋青翎。
“蒋小姐。”沈清微唤道。
她体谅蒋红缨亲人逝世的悲痛,可她一定要来找蒋红缨,毕竟,她的计划中必然要有蒋红缨的参与。
那蒋红缨回眸一看,原是镇国将军之女沈清微。
她于是开口问道:“不知沈小姐前来,所为何事?”声音却是沙哑哀戚。
“不知可否劳烦蒋小姐帮一个忙,我要做的事情,与蒋青翎的死有关。”
“什么
?”蒋红缨听到蒋青翎的名字,眸中终于有了神采,她问道:“是为了查清姐姐死去的真相吗?”
沈清微点点头,蒋红缨于是起身馋住沈清微的双手,像是在依靠她的力量缓解久坐的麻木,又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我可怜的姐姐就这么死于非命,我一定要查清事实,抓住真正的杀人凶手,还我姐姐一个公道!”
翌日。
胭脂香粉环绕,绸缎绫罗藻饰,此处正是叶容禹常常光顾的宿柳眠花之地,他又来了。
叶容禹被叶容笙打成重伤之后在家中养伤了相当一段时间,如此一来,便好似他也被禁足了一般,可对于他这个纨绔来说,这无异于要了他的命。
这不,伤势好转过来,叶容禹便大咧咧地又走进了青楼。
那鸨母是一副老油子模样,知晓叶容禹是因着与胞弟斗殴而养伤,也不问他为什么长久不来,只是脸上堆笑招呼着:“哟,叶公子来了?那今儿可得好好招待招待叶公子啊!”
而此时,那二楼上方出现了一个女子,她看到了叶容禹出现的一幕,于是便好似了然于胸似的,飞快地躲进了一间厢房中。
叶容禹被各色
美人簇拥着,正好进入了那间厢房。
他只觉厢房中暗香浮动,这香味道奇特,却是从前未曾闻过的,不过叶容禹此时心情大好,只当是长久未临此处,换了新的熏香,压根没有认为有任何的异样。
那方才站在二楼观望的女子,此时正躲在这厢房的一间暗室中,那暗室里还有一个人,正是沈清微,而刚刚躲进来的,便是蒋红缨了。
她躲进暗室之前,已经点燃了这厢房中的香炉,那袅袅腾起的烟雾散发着奇异香味,却是令人神志迷乱的香。
不错,沈清微和蒋红缨的计划,就是要在这青楼中设下一个令人神志不清的环境,再辅以那几位青楼姑娘的灌酒,最后从他口中套出蒋青翎命丧黄泉的真相。
以叶容禹的习性,不怕他不来,也不怕撬不开他的嘴。
酒过三巡,叶容禹此时已经是一副眼神迷离的模样,颇有点神游太虚的味道了,沈清微知道此时已经是套话的最好时间,她摇响早便商量好作为暗号的风铃,那几位青楼女子便得令,开始套起话来。
一位身着云纹桃红绣花裙的女子悄悄将双手攀附至叶容禹的脖颈,又把头凑过去,
在他耳边轻轻吹气,随后问道:“不知叶公子可还记得蒋青翎?”
他感觉到柔荑的柔软嫩滑,耳边又听到娇、媚蚀骨的声音,十分受用,压根没有警醒的意思,顺口便答道:“那不知羞耻的贱蹄子?哼,他们蒋家真是天生的贱骨头,那贱蹄子的爹让我祖父在朝堂上丢尽了面子,我祖父怎么可能会轻饶他?他于是让我给蒋家人下药,她爹我不好下手,她我还不好下手?”
叶容禹又灌进一口酒,接下来的话却是邀功般的骄傲语气:“我就在她的吃食里悄悄加了点东西,嘿,还真叫我毒死了!这真叫人心头痛快!想我那个憨傻弟弟,被这个贱、人五迷三道的,连家也不肯回了,这下好了,永除后患啦哈哈哈……”
坐在暗室中的蒋红缨,此刻已是气得浑身发抖,她的姐姐就这么被害死,而那贼人叶容禹心中竟然没有半点悔恨……这怎么能不叫她勃然大怒?
而此时叶容禹已经是烂醉如泥了,笑声渐渐止住,他身体也昏昏沉沉地无法支撑,于是“哐当”一声,脑袋便砸在了酒桌上,呼呼大睡起来。
沈清微抓住时机,和蒋红缨离开了青楼。
蒋红缨又气又哀,沈清微怕她沉不住气,赶紧把她塞上马车送离了此处。
她们此行为了不暴露身份,纷纷乔装打扮,也没有带侄女出门,于是沈清微此时便是落单了。
她沿着青楼后方的小巷子走着,却突然被人拦住了去路。
“姑娘这小模样可真标致,今晚跟着哥哥走,哥哥送你一对金元宝啊!”说着手便要朝沈清微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