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平萧王好生奇怪,竟然半句未提毒经的事儿,也没问别的。
好像只是特意来看热闹,顺便确定一下那日鬼市上帮他解毒的人是不是她,又像只是碰巧出现救了她而已。
难道真的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慕容璟其实真的只是来确定她身份的?
亦或是……他另有所图?
不过,无论是什么原因,沈清微都不相信,慕容璟的出现,会仅仅是一个巧合而已。
这几日家中时常出现的视线,只怕也跟他脱不了关系吧。
正想着,手臂上突突的疼瞬间让她收回了思绪,她低头一看,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原来,刚才她太过紧张,竟然都没注意到自己把伤口给抓得太重,又加重了伤势。
这个男人可真是个灾星!每次一碰上他就准没好事!
虽然满口嫌弃,可沈清微还是把瓷瓶打开闻了闻,确定里面的确是品相极佳的金疮药,没掺其他东西,这才放心地给自己上药包扎。
随后,沈清微也没再耽搁,找回面纱重新戴上后匆匆离开了寺庙,前往与拂冬约定好见面的地方,利落地换了外衣,将沾血破损的外衣就地掩埋了,才回到寒山寺。
随后,她照样上了香,点了灯,求寒山寺的主持赠了一份经
书,才匆匆离开。
护院们见沈清微安然无恙的回来了,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只是,刚上马车,拂冬就耸了耸鼻子,疑惑地小声问道:“小姐,你身上怎么有股药味啊?”
沈清微闭目养神,淡淡启唇:“嗯,一会儿进了城,去趟咱们上次去的那家药铺。”
“小姐受伤了?”拂冬顿时一惊,朝沈清微挪了过去,“哪里?伤到哪里了?”
沈清微赶紧捂住拂冬的嘴,低声道:“行了,别嚷嚷,我没事,一会儿到了药铺,你就去买上次让你买的那几味药,方子还记得吧?”
“奴婢记着呢!”拂冬连连点头,发出含含糊糊的声音。
“那就好,别吵我,等到家再叫醒我。”沈清微这才松开手,重新闭目养神。
拂冬赶紧把自己的嘴捂上,低声应了声“是”。
……
是夜。
沈清微刚往脸上敷好药,沈茹轻就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三妹,我听下人们说你回来了,今日外出可还顺利?”沈茹轻一副分外关切的样子,抓着沈清微的手臂上下打量。
被抓中伤处,沈清微的身子僵了一下,面上却平静无波,淡然道:“一切顺利,有劳二姐挂念。”
沈茹轻脸上微微显出几分讶异,随即耸了耸鼻子
,闻到房内一股药味,又道:“怎么这房中药味这么重,难道……三妹受伤了?”
谁知沈清微却镇定自若地指了指自己的脸:“二姐是忘了我这脸么?有药味也不奇怪吧,难不成如二姐这般医术有成的,会辨不出这股药味是治什么的?”
“啊这……”沈茹轻顿时有些尴尬起来。
“今日外出正好路过药铺,就抓了些药来敷脸,要不二姐帮我看看吧,我这脸还能不能根治?”沈清微索性揭开面纱给她看,露出脸上敷了一层黑乎乎药膏的脸。
看着眼前那青黑色的膏体,一股腥臭中带着药物发酸的味道直接呛入口鼻,齁得沈茹轻差点吐出来。
她赶紧捂着口鼻连连后退,“我还是算了吧,学艺不精,哪敢误了三妹的大事,三妹还是另请高明比较好。”
“哦。”沈清微戴回面纱,一副失望的样子。
见状,沈茹轻又故作怜惜地安慰:“三妹也莫要着急,都这么多年不见好了,一时半会儿怕是也治不好,还是得慢慢来。”
话虽如此,可沈茹轻的心里却无比得意。
这丑丫头的脸都烂了这么久了,居然还在妄想能治好?难不成治好了她就能顺利嫁出去了?
喝!真是痴心妄想!
不过,沈茹轻转念一
想,又觉得很是奇怪。
按理说,今日的安排是绝不可能出错的,那好歹是个小有名气的杀手,对付沈清微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怎么看她这样子好像一点事儿都没有,难道那杀手跟踪错了人?前去小庙的并非是沈清微?
那又会是谁?
见沈清微这边没有任何可疑之处,沈茹轻假惺惺地安慰了几句,就带着满头疑惑离开了扶风院。
等她一走,沈清微这才赶紧让拂冬关好门,进了里屋。
就着微弱的灯光,沈清微忍着痛小心翼翼地脱了衣服,露出手臂,发现包扎的纱布已经被血染红。
“天啊!”拂冬吓得赶紧捂住嘴,双眼含泪地小跑了过来,心疼地扶着沈清微的手臂。
“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话音一落,拂冬的眼泪就唰唰的流下来了。
沈清微不由失笑,咬牙忍着痛拆了纱布,对拂冬道:“得换药了,快去床上拿我藏在枕头下的一个瓷瓶子,找块干净的纱布来。”
“嗯嗯!”拂冬哭着连连点头,干净照着吩咐去找药。
原本已经结了一层血痂的伤口又崩开了,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