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提起游水剑,架在屈瑾脖颈,屈瑾也一反常态,双手与眼睛下垂,毫不反抗。
万雪青声音嘶哑:“屈瑾被我控制了!不想他死的话,让出一条路!”
众人大吃一惊,原来是这样!
万雪青现在不是道修,他们没摸清她的能力是什么,竟没想到,与控制有关。
一时,有人后退了,就怕和屈瑾一样,失去个人意识。
王家的领队面露不甘。
屈瑾是修真界翘楚,又是屈家最后的独苗,他们不能任由万雪青杀了他,否则,王家没法以理服人。
万般无奈,领队手一挥,众人让出一条路。
万雪青挟持屈瑾,一步步远离他们。
她隐约听到,有修士拿出传音玉牌,联络书院:“找到人了,但是屈瑾被控制……对,被控制……”
很快,她提着屈瑾,拔足狂奔。
或许,王家人不想陷入再次放跑她的局面,没追上来。
等离了一段距离,屈瑾本来一派无神的眼睛,突的光芒闪烁,他反过来拉着万雪青的手,继续逃。
这招比想象中的还要有用。
二人靠演的这一把,第一次彻底甩开追击,到毫无灵力的山脉,天罗山。
又到天罗山下雪的时节,山洞中,冷风“呜呜”刮进来,仿佛谁在哭泣。
万雪青扶着屈瑾坐下,盯着他血肉模糊的肩膀,无力地抿了下唇。
没有灵力,他伤口不好愈合。
屈瑾吃下一颗丹丸,他问她:“你呢?之前受的伤,没事吧?”
万雪青侧过头,不愿看他,只小声回:“好了。”
体内魔气治好的。
难怪有人愿意堕成魔修,再大的伤口,只要和自己伴生的妖魔不死,就不会死。
她抱着膝盖,斜眼瞅山壁的青苔,瓮声瓮气:“那把剑,就是扎进我心头,我也能恢复的。”
她想叫他别救她,白白挨刺。
只听屈瑾声音低低的:“但是你会疼。”
万雪青忽的抬头,她听到自己的呼吸,突然加大,在空旷的山洞里,格外明显。
而屈瑾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蓦地闭上嘴巴。
一种无言的氛围,像细密的线,勾勾缠缠,绕在二人之间。
须臾,万雪青舔了下干燥的唇,小声说:“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屈瑾回过神。
山洞的风太大,停留的时间久了,风会把他们的气息,散播到别处,到时候修士驾驭灵兽,是可以嗅到的。
山洞内部又太深,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寄居猛兽,他们二人的状态,实在不适合再消耗了。
必须找个屋子避风。
万雪青说:“这里离天罗山很近,我觉得,可以去你朋友以前的住所。”
...
天罗山半山腰,不止没有灵力,连空气都稀薄而干燥,冷风刮得人脸颊疼,漫天雪片之中,他们的脚印很快就被覆盖。
不多时,一间小木屋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之中。
那是万雪青许多年没来过的地方。
屈瑾也愣了愣。
万雪青推门而入,木屋里落了厚厚一层灰尘,里面的陈设,桌椅床榻,乃至杯子,与她走的时候,一模一样,毫无改动。
屈瑾拿出他的储物袋,倒出一大把灵石,借用灵石的灵力,施用清洁术,再用灵力将木屋变得很暖和。
他咬破指头,在屋子外形成一个结界。
做完这些,他才坐在一把有点瘸腿的椅子上。
发觉万雪青还在打量四周,屈瑾道:“是很没想到,这么偏僻的地方,还有一座屋子吧?”
万雪青:“嗯。”
屈瑾盘腿打坐,调理气息,万雪青在屋子里走动。
床的角落有一个破皱的布老虎,它吸食了几年的雪气,冻得硬邦邦的。
她不忍拿它,怕一碰它它就碎成布片。
看了会儿布老虎,她环顾四周。
那些年,她冷得瑟瑟发抖,蜷缩在被子里,只觉木屋太过空旷,多么希望有另一个人和自己一起住。
如今,她走个五六步,木屋就到尽头了。
原来困住她的地方,一直不大。
是她出去得太晚了。
万雪青轻叹了声,她现在变成魔修,自是茫然,这几日经历的一切,都让她没有真实感。
过了会儿,她想了想,从床底下,拉出一个箱子。
箱子里,都是弟弟万元华当年来看望她时,送给她的东西,除了布老虎没来得及收好,箱子里每一样,她都好好保存着。
她最喜欢的,是一把小木剑。
木剑通体流畅光滑,剑格中央,镶嵌一颗祖母绿的宝石,她经常眯起一只眼,专注地看那宝石。
小小的她,多希望透过宝石,看到外面的世界。
她妒忌万元华,却不讨厌他,弟弟总记得给她带礼物,有时候还背着母亲,是她在孤独的天罗山上,唯一的期盼。
后来,这份期盼变成盼屈瑾来找她玩。
再后来,也没有后来了。
她目怀感伤,指尖描摹过一样样小玩意,忽的,她的手指停在木剑上,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