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容。”
李应棠都不是在死亡线上徘徊了,简直是把死亡线揪起来翻花绳。
话落,跟前安静了几息。
李无廷微敛了神色,目光似落向很远的地方,半晌低声道,“朕…有对不起他的事。”
烛火映着暗帐,他面容清肃而沉寂。
宁如深心头突地一跳,“什么?”
李无廷抿唇,“轩王眼角的伤,是朕的母妃刮的。”
“………”
宁如深一口气差点没接上来:
你们皇室,就没有别的秘辛了吗?你们兄弟几个到底都在讳莫如深些什么!
他微张着唇,复杂地朝人看去。
李无廷转头对上他的目光,神色又松了点,抬手捏了下他的耳朵,轻声道:
“这事,朕只同你说了。”
他垂来的视线很是认真。
“……”
宁如深缓缓合上嘴,喉头动了下,“嗯。”
两人在帐篷里没说上多久的话。
邹谋很快来报,说粮车已全部盘查清点,运入营中,剩下的只需检查有无烂陈掺沙。
宁如深说,“陛下,臣也去帮忙。”
李无廷轻声,“去吧。”
宁如深便跟着邹谋出了主帐。
他刚一出去,就看不远处的小帐篷前,正站着拉拉扯扯的轩王和霍勉。
李应棠朝人掀开衣襟,“快来,霍将军,给你看点好的……”
霍勉虎躯一震,倒退半步,“王爷,使不得。”
李应棠,“你不会后悔的。”
宁如深,“……”
他难言地转开头,不欲再看,“邹参军,粮草应该是没问题的。”
身侧邹谋好奇,“为何?”
宁如深,“毕竟是轩王拿命送来的。”
·
几人清点完粮草,已接近傍晚。
宁如深吃过晚饭,又赶在天黑前去澡房冲了个澡。
两日天气十分闷热。
他洗完澡出来,将半湿的发挽在了身前,露出后颈透气散热。
一路回到主帐,他掀帘就看李无廷和几名将领站在帐中。
听见动静,李无廷抬眼,身侧的人也纷纷转头。
宁如深动作顿住,“在密谋?”
“……”李无廷默了下,“进来。”
“喔。”他放了帘子走进去。
帘子在身后落下,光影一晃。
颈侧的水痕反射出一抹湿亮,延伸没入沾湿的衣襟下方。
李无廷目光落了瞬,随后眼睫一垂,指节扣在桌案边缘:“咚”一声响拉回众人注意。
他淡淡开口,“继续。”
“是。”众人忙转头应声。
宁如深看他们还在说事,便先绕去了后方。
…
没过多久,将领们陆续离开。
李无廷一转进来,就见宁如深背对着他趴在榻上,露出一截霜白的后颈。
“头发擦干了吗?”
“陛下。”宁如深听见声音拱起来。
他乌发垂落身前,有几缕勾着单薄的肩头。
李无廷立在榻前,忽而想起人掀帘进来时的那幕:在暗色的帐间如一抹明光乍现,刹那抓住了所有的视线。
他指节一曲,拢过几缕长发。
乌黑的发丝勾在他宽大的掌间。
宁如深后知后觉地坐直,本就闷热的胸口顿时又燥上了几分:
“怎么了,陛下?”
“是干了。”李无廷伸手试了下。
随后又看向他敞开的襟口,指尖一动替他拢好。
衣襟拢得严严实实,遮住了锁骨。
“……”宁如深正热得慌,但当着李无廷的面又不好解衣裳,“陛下,臣热。”
李无廷默了两息,“要不要歇了?”
话题一下跨到了睡觉。
宁如深反应了几秒才明白:
熄了灯,就好脱衣裳。躺在床上,心静自然凉。
他估摸着时间也不早了,“好。”
…
德全很快进来熄了灯,李无廷也去后面歇下了。
帐篷里陷入了昏暗与安静。
宁如深在床上躺了会儿,外面的动静渐渐小了,只听得见士兵巡逻的声音。
他翻来覆去还是觉得热,干脆坐起来。
屏风后传来一声,“睡不着?”
宁如深扭头,“帐子里有点闷。”
对面没再回应,一阵动静后,就看一道高大的身影自昏暗中绕了出来:
“要去外面走走吗。”
“……嗯?”
小片刻后,宁如深随人出了帐篷。
因为嫌热,他底下只着了件里衣,外面则披了件李无廷的披风。
一出去,外面已是繁星满天。
广袤的夜幕笼罩着这片塞北的旷野,营中的点点火光将帐篷的影子拉长。
李无廷抬手止住了问安的巡逻兵。
两人随意走过营中。
风一吹,宁如深散了点闷热,看向身侧的人,“陛下怎么也出来了?”
李无廷低声,“怎么,要独留朕在帐中?”
宁如深心口慌乱一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