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方才首领夸我跑腿跑得好,让我以后不用回宫里,就专心给你跑腿了。”
“……”宁如深说,“你也不用跑腿了。”
免得跑一路洒一路。
“你以后就…”他转头望了圈,“养那两只肥鸽。不准吞口水!要活的。”
拾一遗憾地应下,“喔。”
提到肥鸽,宁如深突然又想起件事儿:
之前轩王隔三差五给他送信,又是说想他,又是打听他近况的——
敢情是在搜集小煌文素材呢!
难怪李无廷每次只回个“呵呵”。
宁如深顿时后悔不迭:这是想他吗?是想害死他啊!
不行,他得给轩王的事业画上句号。
宁如深想了想,拿来纸笔。
以李无廷对此的态度,想来他随口应付一下,对方也会相当赞同。
他就在那封询问近况的纸页后回道:
『数日未见,掰了。』
他回完将灰化肥哗啦一放——去吧!
…
经过一周的拉扯,内阁终于初具规模。
除了最开始就选中的五巨头外,还引入了不少别的臣子。为的是平衡各方势力,最后根据立场来决定哪些人画饼陪跑。
进入内阁的大臣一多起来。
宁如深在其中倒也没那么显眼了。
他现在官职三拼:在内阁、御前、礼部之间来回打转,去内阁当值的时间不多。
他挑着个机会,就顺便把默好的“古籍”带给季太傅了:“晚辈默了一半,后一半找樊状元帮了个忙,所以字迹不太一样。”
“没事没事…”季劼爱不释手。
他来回翻了几页,又爱惜地揣入怀中,拍拍宁如深,“宁大人果然大才,不说这古籍珍品,就是如今建成这内阁——”
季劼点到为止地停下话头。
宁如深摆手,“不不,没我什么事。”
季劼皱眉,“谦虚!”
宁如深,“……”
对方打量了他两眼,忽然说,“宁大人快及冠了吧,可有长辈行加冠礼?若是不嫌弃——”
宁如深听出他的意思,倏然惊喜。
他在这世间无父母亲故,正愁找不到为他行冠礼的长辈。季劼乃当世鸿儒,为人清贵、德高望重,能由季老行冠礼可谓荣誉至极。
宁如深应下,“那感情好,谢过季老!”
季劼摸着怀里的书,“哦呵呵呵呵。”
·
待中旬一过,便进入了六月底。
行冠礼的吉日也渐渐近了。
宁如深无亲族长辈,倒是省去了前前后后很多流程。
只用等冠礼当日请季劼来加冠,再邀一些相熟的同僚来观礼。
宁府进入了紧锣密鼓的筹备。
而另一头,一只健美的大白鸽飞入了皇宫。
御案后,李无廷展开信纸。
洋洋洒洒的一封信,满篇焦灼、苦口婆心,仿佛都能想见轩王是如何在对面上蹿下跳,含恨执笔——
总结下来只有四个字:速速和好!
最后还附上了宁如深回他的那句原话。
『数日未见,掰了。』
“……”
李无廷默然看了两遍,然后将信纸往德全跟前一推,“他这是在埋怨朕?”
这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德全扫了眼信,又觑了眼帝王的神色。
却看李无廷话虽这么说,但面上毫无愠色,抿紧的唇角还往下压了压。德全心念一动,立马假意指责道:
“宁大人真是不像话~还敢埋怨陛下!”
“想见陛下,不知道自己来吗?”
李无廷,“行了。”
他习惯性地将轩王的信揉成一团正要扔掉,忽然顿了顿,又展开看了两遍。
目光落在最后那行原话上。
“及冠礼,是三日后吧?”
德全一喜,“是啊。”
李无廷就将信放在一边,“嗯。”
…
三日后,冠礼当天。
宁府一大早就忙碌了起来。
冠礼所用的礼器、弁服都放到了相应的位置,行冠礼的场所也摆置规整。
主屋中,宁如深正给自己梳头。
他昨晚睡觉梦见自己卖艺,翻一个跟斗能得一笼蒸糕,他连着翻了八十个,今早一起来头发就打结了。
杏兰给他梳得太痛,他干脆就让下人们都出去,自己梳洗更衣。
大承的加冠礼前需着一身素色的深衣,长发先束一髻。
宁如深花了好大功夫将炸开的毛梳顺。
又换了件素色的深衣。
他背对着房门的方向,一头乌发挽在一侧肩头,有几缕滑落在背后,隐隐露出下方霜白的后颈。
宁如深正低头系着衣带,便听叩门声响起。
咚咚两声,不轻不重。
他以为是来催促的下人,头也不抬地应了声,“已经穿好了,马上。”
身后顿了下,随后屋门吱呀一响。
宁如深一转头,就看屋门前立了道高大的身影:李无廷推门而来,肩头还载着屋外薄薄的晨光。
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