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归这个小大人,一脸委屈的跑到了沈白桥的面前,哭唧唧的说道:“娘!陆大人他刚刚欺负我!”
沈白桥很少见他抹眼泪,乍然遇上儿子哭鼻子,很有一点惊讶,她用随身带着的白帕子,给儿子擦了擦眼泪水,耐心问道:“他怎么欺负你了?”
还没三块豆腐摞在一块高的陆云归,把嘴撅得高高的:“他很坏,还很会欺负人!娘,你以后不要搭理他!我也不要和他住了!让他和大娘子守在一块去!”
而这时,陆沉舟也寻了过来,作为儿子口中的大恶人,他没有一点恶人的凶煞,反而是万般的无奈。
“刚刚!他还当着桃儿姐李儿姐的面,一个劲的胡说,若要是暴露身份了,招来了官兵,带累了我们,那可如何是好呀!”
小大人把眉毛蹙着,左一句是陆沉舟莽撞胡闹,右一句还是陆大人的错,把一顶大帽子扣了过去。
陆沉舟不能和一个小崽子计较,在沈白桥的面前,他只有无可奈何,一个劲叹气的份儿——这小崽子,倒是很会说他的坏话。
沈白桥则是哭笑不得。
从这两父子的脸色上来瞧,她琢磨出了一点来龙去脉,算是大致的了解事情的经过,没想到啊,小大人陆云归,竟然会因为这一点小事而生气。
父子俩个的关系,属实有一点水深火热。
当然,她也没有拉偏架的意思。
沈白桥耐着性子,搂着儿子,柔声细语的说道:“你放心,儿啊,这件事情,我绝对不会偏向他!你先带着小姐俩回先庄子里去,娘会好好收拾陆大人的。”
有些话,是不好当面说的,她想先把小大人支走。
好在陆云归并不疑心她,哭唧唧的一点头:“娘,你可别轻饶了他!”
沈白桥摸摸他的脑袋,怜爱的说道:“去吧去吧!想必这会子,你舅母已经把鱼粥烧熟了,快带着那小姐俩回去男。”
得到了母亲的安抚,以及会好好教训陆大将军的保证,陆云归这才心满意足,他乖巧的把头一点,小脸上总算带了点笑:“那我这就走了!娘,你可别要忘了答应我的话。”
他说着,还回头看了一眼手足无措的陆沉舟,心里有些得意,抬着小下巴,甩着小胳膊,走得大摇大摆的。
沈白桥好笑的一摇头——这小崽子,还很有点欺人太甚的意思。
等他回去之后,陆沉舟这才敢苦叹一声:“诶!”
他堂堂陆大将军,今日可算是吃了亏,还是吃个小娃儿的亏。
“陆将军?”
沈白桥笑微微的看向了他,语气
有些意味深长。
“我……当真,没想他讲的那般,不知轻重。”
陆沉舟想解释一下,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把话说的磕磕绊绊的,并没有把自己给摘干净。
好在沈白桥心如明镜,她笑着一摇头:“陆将军,这大概就是小儿难养了吧!至于这其中的缘故嘛,您冰雪聪明的,自然要比我清楚。”
话已经说到此处了。
陆沉舟,陆大将军,是得好好的扪心自问,为何陆云归这个小大人,会如此的反感他的亲身父亲了。
“我亦是困惑……”
陆沉舟脸上都出了苦色,这个小崽子,似乎是从一开始就瞧他不顺眼,日常就没句好话,更别提好脸色了,惹得陆沉舟,十分的心累。
沈白桥笑微微地看着他:“这就得您自个去琢磨了!陆大人,我之便说过,是要给你一点考验的,同不同意得看陆云归!话已经说到头了,你也回去喝粥吧。”
她的点拨到此为止。
解铃还需系铃人,陆云归陆沉舟,两父子之间的隔阂与芥蒂,还得他们自己去消除。
况且这也算是,沈白桥对陆沉舟,最终的考验。
“嗯,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试着去做的。”
陆沉舟将头一点,他隐隐约约的也明
白了。
他们父子俩一前一后的离开,沈白桥则继续忙着手上的活计。
泥瓦匠两兄弟,是头一次跟官兵打交道。
跟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一块干活,他们是浑身的不自在,更别提使唤这些官老爷,到了不得不用人手的时候,两兄弟畏畏缩缩的,连大气都不敢出,以至于惹出了许多的笑话。
例如,说要木头刨子却被人听成了要包子。
小兵叉着腰,气急败坏的骂道:“我说你们俩兄弟也太会使唤人了吧!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上哪给你找的包子去!”
趴在墙头上的泥瓦匠瑟瑟发抖:“官爷啊,我不是要包子,我是要刨子!用来刨木头的那个!”
沈白桥在底下一个劲的直叹气。
这已经不是第一回儿,闹出这样的笑话了。
好在,乌将军派来的官兵有一百来号,人手足够的充足,泥瓦匠两兄弟,也是术业有专攻。
一部分人留在工地砌墙挖地,一部分人去云阳山里的伐木,一部分人去县城里拉砖带瓦。
沈白桥不过是要修个三四间小屋子的作坊。
流民村那样的规模,也不过用了七八天就有了雏形,别提这么个小作坊了,只用了短短的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