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桥有些惊讶,对方这是认出了陆沉舟吗?
宋大娘子接连派来两个人手,都是只认庐山不识真面目,哪怕心心念念要置之于死地的路程中,就在她们眼前,她们空睁着一双眼睛,死活认不出来。
不过有空间作证,乌将军是彻头彻尾的自己人了。
沈白桥也就没有再瞒着他,直接实话实说:“起先大娘子也派过眼线,只是那眼线宋妈妈不甚高明,于宝河村日夜守候了一个多月,一事无成!并且还自作聪明,成功的让大娘子忍无可忍,自己动手拔了这根眼线!”
讲起这段往事,沈白桥语气很轻松。
“随后大娘子又派了一个眼线,只不过姜婆子一心摸鱼,收了地钱就走,不肯在宝河村多留半日,于是乎,宋大娘子仍是对陆将军下落一无所知。”
沈白桥眼中含了笑意。
乌将军长长的哦了一声。
宋大娘子无疑是很高明的,也很有手腕,搅得京城一阵子腥风血雨,堪称是女中豪杰了,只可惜,她的手下们都很拉垮!
摸鱼的摸鱼,拖后腿的拖后腿。
以至于陆将军藏身于这宝河村,满京城竟是无一人所知。
“一是陆将军绝命
不该绝,气运加身。二是大娘子也没有料到,堂堂的大将军竟然会屈尊降贵的,窝过在这么个穷乡僻壤的小村子里。”
沈白桥笑着摇摇头,其中的经历,连她自己都觉得玄幻。
“大将军有此番的造化,乃是天下人之福。”
乌将军也给出了他的评论。
“都尉大人,何出此言啊?”
沈白桥看他一眼,对方和陆沉舟打过的照面,思来想去也只有刚刚入村那一夜,那么,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乌将军就认出来了陆沉舟!
他藏的可够深的呀。
若不是有空间,恐怕,直至他接到调令走人,沈白桥也不会知道对方其实是,倾向于陆沉舟的。
“如今南省战乱,松州危矣,虽说是那草原上的蛮子,人心不足蛇吞象,可归根究底,还是因为大端朝缺了陆将军!”
乌将军将茶壶重重地放在桌上,平淡的脸上,流露出了愤色。
对着沈白桥,他道出了自己一直藏于心中的愤慨。
“陆将军凶名赫赫,一战坑杀敌图二十万人,震慑住了草原诸国,犹如当年的武安君白起在世,他当朝一日,犬戎蛮子就不敢轻举妄动!倘若这龙椅上,坐着的若是那秦庄
襄王,收兵权,杀白起,倒有益于昔日秦国。可偏偏,圣人昏庸年迈,偏向于老派门阀,一味的扶植世家,害的将军不得不委身于这穷乡僻壤!”
乌将军越说越愤怒,鲲鹏振翅几万里,如何瞧得见底下的蝼蚁,可京城的百姓,也能分个是非对错!
谁都瞧得出来,自打陆将军一垮台,草原上的犬戎蛮子就骑到了大端朝的头上!
“这……我不懂朝堂,可你说的,也有道理在其中。”
沈白桥出了声,她也是希望百姓能安居乐业,因为她也是平头百姓中的一员。
“骝马新跨白玉鞍,战罢沙场月色寒,城头铁鼓声犹震,匣里金刀血未干!宋大娘子一味只知排除异己,早晚一天要自食恶果的!”
乌将军重重地哼了一声。
沈白桥无奈的一叹气:“可这有什么办法呢!咱们俩,算得上是同僚,都是从将军府里出来的,也只能阳奉阴违的办事了。”
她抬着眼皮看了眼乌将军,要是觉得这人信奉法家,可好在家国情怀很重,并且对陆沉舟也有那么一丝仰慕之情。
拉拢到这么个人,实在是很难得了。
“这也是无奈了!不过沈娘子的恩情,来日我必将报
答!”
乌将军将茶水推了过去。
沈白桥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话说的差不多了,田庄子里还有个肖飞练,不能一味的晾着人家。
她起身将茶水一饮而尽,随后便到:“有你这句话就足够!我那田庄子里还有贵客要招待,也就不与你多闲聊了!若有什么难处,我能帮得上的,只管来找我!”
沈白桥起身告辞,回到田庄,日头已经偏西。
肖飞练此时已经梳洗完毕,人靠衣裳马靠鞍,狗系铃铛跑的欢。
两壶热水洗去了他满身的风尘,他穿着白秋水置办的衣物,打眼一瞧,是个如假包换的华贵公子。
“哟,肖少爷一番改头换面,我险些要认不出来了!”
沈白桥将肖飞练从头到尾的打量起来。
他身上的衣料,光滑而又柔软,做了男子常穿的道袍款式,外面也穿着一件浅碧色的纱罗外袍,腰间则系着一根浅碧色的宫绦,坠了块水墨飘花的玉佩坠子,眉上勒着他那根银珠子的抹额。
肖飞练的容貌生得英朗,配上这么一身打扮,并不突兀,反而风度翩翩,有十二分的贵气。
“嘿嘿,沈娘子你看,这全都是白老弟给我置办的!你还别说
,这些衣物,件件尺寸都合适!”
肖飞练当着沈白桥的面转了个圈,很有一点炫耀的意思在其中。
“确实!小公子的确是用心了!不过,肖少爷洗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