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二婶说的信誓旦旦,仿佛她出马就没有办不下来的事儿,并且还添油加醋的,把这件婚事,说的天上天下,唯有此桩为上!
“咱们女人,早早晚晚都是要嫁的。男人才是咱这辈子的指望,嫁人就跟二回投胎似了!”
她还把自己的经验,告诉了林表妹。
只是,特地得隐瞒了新郎倌换人的消息。
林表妹也不疑心于她,以为自己明儿个儿就要嫁给陆沉舟了,她心里美滋滋的,脸上也流露出了一点大姑娘家的羞赧:“那婶婶,赵猎户有没有啥话,要交代给我!”
杨二婶歪着头想了想,倒是记起王老光棍要求把林表妹,收拾得体体面面的,再送来的言语。
“有!你男人,他嘱咐你,让明个儿打扮的漂亮点!毕竟你就嫁这么一回人,新媳妇儿,可不能让人看笑话。”
话并没有差,但杨二婶提前用上了你男人,这么个称谓,
即将要出门子,嫁人的林表妹听了,越发羞赧起来,她小声说道:“婶婶,我还没嫁人呢!”
随即,赵猎户那张端正的面容,浮现在她的心头。
赵猎户,实在是很英俊,村里见过他的大姑娘小媳妇,没有哪个不喜欢的。
倘若不是碍于沈娘子与他的关系,以及赵猎户那一双如同霜刀雪剑的眼睛。
恐怕上赶着的,大姑娘和小媳妇,得从村口排到村尾!
林表妹也有一点得意——到了明个晚上,沈娘子的相好赵猎户,就是她的男人了!
“这不就快了吗,你要嫁人……不能穿成这样!你别起来了,等我去找一找,给你置办置办行头!”
杨二婶笑了一声,让林表妹在原处等着,她倒不是热心肠,而是盲婚哑嫁的,缺那红盖头,实在不行。
否则,明儿把林表妹送过去,烛火通明的,她瞧见王老光棍那副尊容,和赵猎户差了十万八千里,不得当场,绞了头发去当姑子?
再说,她林表妹要是跑了,自己更是两头,不好做人!
“那我可就谢谢婶婶了!”
林表妹抿着嘴,心里别提多美了。
虽说爹妈没了,可还有叔叔婶婶替她做主儿撑腰,她在这世上也不算是孤苦伶仃,更何况,二婶是真拿她当亲闺女,亲力亲为的,为自己办这一场婚事!
杨二婶让她别起来,转身出去寻了林二叔。
此时的林二叔坐在火堆边正在吃着残羹冷饭——流民们的大年已经过去了,火堆上架
着的三口大锅里,还剩着一点底子,没有人吃。
挨饿的日子,还就在眼前,这是不能浪费的,林二叔抄着盛饭的勺子,一面吃一面等他的聪明老婆。
“哎,你啥时候回来的?”
林二叔诧异了一下,刚刚只顾着和流民们大吃大喝,杨二婶回来时,也没有惊动旁人,径直去找了林表妹,一来二去的,他都不知道老婆已经回了田庄。
“回来了,没多会儿,你接着吃!吃完了去给我找身新衣裳,再找块红盖头来。”
杨二婶往火堆里丢了一截柴火后,抱着胳膊坐了下来,她神色淡淡的,瞧不出来喜怒。
“你那事,办成了?咱那大侄女儿,要出门子嫁人了?”
林二叔在旁边打量着对方的脸色,犹犹豫豫的问道。
杨二婶叹了一口气,因为对方说的全是废话:“这是自然,要不然,我怎么让你去找这些的东西?抓紧一点,她明儿晚上就嫁人了。”
林二叔想了想又问:“那人家,是咱们村里的小三麻子?还是小刘腿子,又或者是哪个?”
他一连说出了两个村里的小光棍。
侄女儿明天就要嫁人了,总得问问,婆家是谁。
不过,林二叔预估的
范围,还很保守,把人选定在了小林庄的流民当中。
杨二婶却是摇摇头:“都不是!你这侄女的婆家宝河村的人!”
此话一说,林二叔诧异了——“啊?这能行吗,宝河村和咱们,说不定还要再打一仗呢!”
宝河村和小林庄之间简直就是势同水火,他们这群流民可以说是夺人屋舍,抢人田地,深仇大恨也不过如此。
杨二婶却把林表妹,嫁给了宝河村人。
这委实不妥当,可林二叔也没敢多说,更没有像寻常男人一样,动着对老婆打骂——他娶这老婆一向是聪明过人,做事自然有番道理在其中,咋能随随便便,就大嚷大叫?
“媳妇儿,宝河村人,又怎会服咱们小林庄,这……”
林二叔放了勺子,他揣着两只手,一脸茫然,并不明白对方的用意。
“这一点我早就预料到了!所以呀,我挑了个容易拿捏的软柿子,咱们虽然说是嫁侄女儿,可也是入赘女婿。”
杨二婶看丈夫一眼,很有点胸有成竹的意思。
她可是小林庄中最聪明的人,全村子里的男人加在一块,也不如她一个女人的脑子好使。
“哦,你提前考量过了,那我就放心了!可是,咱
家大侄女不是说,要嫁劳什子的赵猎户,你把新郎倌,换成谁了?媳妇儿,来碗夜宵?”
林二叔给妻子盛了一碗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