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二叔的带领下,流民们大摇大摆的进了村,并且横行霸道起来,肆无忌惮的掠夺村民的房屋!
并将村里的一切占为己有,把这当做了从前的小林庄!
沈白桥藏身在一处后墙,紧紧的咬着嘴唇。
陆沉舟紧紧的护着她,警惕的看着穿梭于村中巷子里的流民:“瞧这副模样,外面的流民想必是全部进了村!”
当发现第一个流民的时候,沈白桥就意识到流民进村了。
村口没有后生,与其对峙,那些流民就像是没了天敌。
“杨二婶眼皮子底下跑了,我先前的盘算全都落了空!早知道,我就守在村口,一步也不离开了!再怎么样,也不能这帮子穷途末路的流民,抓住空子,放进村里啊!”
沈白桥语气当中带了几分悔恨。
她想着去就回,把杨二婶带过去,逼杨二叔带着流民们退走。
可他们却是抓住了空子,直接进村。
“不怪你,谁能料到杨二婶会在饮食里面投毒呢?光凭你我,两个杨排风,也拦不住这么多的流民。暂且避避风头吧!”
陆沉舟一摇头,倒没有愧疚,反而很坦然。
从后生们中毒倒下的那一刻
起,宝河村与小林庄就分出了胜负。
没了与之相抗衡的人手,流民们进村那是迟早的事。
但是他也没料到,流民们进村之后,居然比土匪还要土匪。
做的事情和那些犬戎蛮子十分相同,唯一不同的是,他们并不会放火烧村。
“那些流民进村之后,就几乎是在为非作歹了,都是相处久了的邻里,看着他们受欺负,我咽不下这口气!况且咱们俩也不能一味的,躲藏在这,陆将军,你我必须要在流民之前,抢先进田庄!”
沈白桥一指田庄的方向。
宝河村只是一个小穷村子,人情有冷有暖,并没有坏的一塌糊涂。
况且,流民们进了村,田庄子必然就保不住了——林表妹的目标是田庄子,流民们想在宝河村安家落户,过上从前的安稳生活,必然是要重新做回庄户人家的。
田庄子里则有田地,杨二婶也认为田庄子里有海了去的口粮,还有海了去的银子,这沈娘子能赚钱,这些东西,自然而然是堆放在田庄里的。
而等流民们进了田庄,里面的佃农长工,恐怕也会落得跟村民们一样的下场!
而沈大成一家……
沈白桥都不敢想了,这帮
子流民,连村长的腿都给打折了。
更为要命的是,阿云还在田庄里!
固然沈大成和李氏会护着他,可流民人多势众,并且穷途末路的,一条道走到黑,并不将王法放在眼中。
万一,和死心眼的沈大成起了冲突,作为家眷的李氏,还有小姐俩以及阿云,倘若受到了波及……
沈白桥心急如焚,她道:“陆将军,我不能在这当缩头乌龟了。放那些流民进了田庄,我大哥和那些佃农长工,能抵抗得了几时?阿云,还有小姐俩都在田庄里呢!”
“该死的,我忘了!”
三个小崽子,谁出事,都不是陆沉舟能够容忍的。
陆沉舟半垂着眼眸,思索了片刻,沉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动身吧!地盘我尽量帮你保住。至于阿云,他也是我的儿子,哪怕拼死,我也会帮你把他带出来!”
他说着,已经取出了匕首。
沈白桥也将随身的匕首拿了出来。
两人的武器,皆是镶金嵌玉,乃是一对。
田庄的院子里已经聚集了大批的流民。
他们在村里抢夺了各自的屋子,便相约着去了田庄——这里有土地,已经有了落脚的屋子,那自然要来,
瓜分田产土地了。
外面的流民伸着脖子,好奇的看向屋里。
站在房门口的沈大成,两手紧握着一把镰刀,咬牙切齿的警告起那些流民:“你们一路颠沛流离到这儿,也不容易,可宝河村不任由你们胡来的地方,快些走开,否则我不客气了!”
李氏抱着三个孩子躲在屋子里,眼睛里带着惊恐,可还是鼓着勇气,大声的冲外面的流民说道:“田庄子也有主!你们要是再敢胡来,我妹子回来了,一准饶不了你们!”
她是在用这些话,给自己壮着胆。
小姐俩害怕的缩在母亲身边,瑟瑟发抖。
陆云归板着一张小脸,在屋里上下的翻找起来,阿娘没回来,陆大人那个狗东西也不见踪影,可他绝不要束手就擒!
“瞧瞧他,死守着田庄不肯走,你们一家子,可真够死脑筋的,怎么就不像旁人那样,识趣一点呢!”
林二叔冷哼了一声,他脚边躺着一个人,一个被打得面目全非的男人,并且用脚尖踢了踢。
这是田庄里的老长工,流民们村里胡作非为了一通,涌入田庄时,他也不肯走——沈娘子对他很好,田庄也有他的苦心。
虽说,宝河村的恩怨,
与他这外乡人无关。
可走了,对不起自己,更对不起沈娘子。
老长工选择留下,还有许多一大半的外乡的佃农长工也选择留下,他们要守着天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