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二叔一心都扑在了猪肉上,清口水哗啦啦的直往下淌,满脑子都是晚上开荤吃肉。
而在杨二婶追问起李老头,沈白桥在清河县城里的景况时。
林表妹在屋里听到了动静,她站在门后,默默的不开口。
李老头为人很油滑,一张嘴,就是股老江湖的味道。
而老油条那一套是对付外人的,用来明哲保身的。
做人滑头滑脑些,未必是坏事,可要是滑过头,那也未必是好事。
当对方追问起来,李老头立刻就做了回应:“我们沈娘子,福气大,她做甚么都是顺顺当当的,昨儿一趟赚了银子,那是海了去了!你一辈子还没见过那么多银子咧!”
他很会打马虎眼,说了个笼笼统统,同时把沈白桥捧了又捧。
没错,李老头对于喜欢的人,那向来是很维护的,而他不止把沈白桥当做了救命恩人,更视作了家人。
所以就算是满嘴跑火车,李老头也把沈白桥抬的很高。
“那沈娘子可当真是厉害,去县城一趟就能赚这么多银子!”
杨二婶假意恭维了几句,在心底里盘算起姓沈的这一趟到底赚了多少银子。
这老头说赚的银子,海了去!多半有些夸大,可也从侧面印证了姓沈的没少
赚钱。
那是多少呢?十两……
会不会少了,毕竟,十两的银子她也不是没见过。
那二十两?似乎不多不少的。也撑不上海了去。
杨二婶皱着眉头,得出了一个四十两银子的结论!
“行了行了,不跟你们闲扯了!我说你男人到底把肉挑够没有,哈喇子淌来淌去的,跟村里的二傻子似的,怪愁人的!”
李老头白了一眼林二叔,同时伸手将柳条篮子抢了过来,然后从中挑出一块不肥不瘦的递过去:“拿着,中意也是它,不服也是它了!”
“咋给我拿这一块,这一块看着可够瘦,都没油水!”
林二叔一脸的埋怨,可这有肉吃,总比没肉吃的强,他也只能收下。
而李老头翻他一眼,提着柳条篮子上了骆驼,他还要去村南的几家送肉呢,可没空闲在这和林二叔磨嘴皮子的功夫。
“你瞧瞧,他篮子里还有几块有油水的呢!”
林二叔冲她老婆展示了手里的那块猪肉,很有几分斤斤计较的意思。
面对丈夫的蠢笨,要不是顾忌着妇道,杨二婶都恨不得跳起来,在他的榆木脑袋上来一下了:“你咋满脑子只有吃!忘了咱们来宝河村做什么的?还真想在这,给姓沈的当一辈子佃农么?”
然而,林二叔几乎是不成气候了——“媳妇儿,不是我说,在这田庄里的日子,也差不到哪去。纳的粮利低,接长不短的,还有肉吃咧!”
他很客观的评价起田庄。
自打逃出村子,做了流民,饥一顿饱一顿是常态。
他许久都没有过上一天三顿的安稳日子了。
林二叔觉得田庄子,简直就是个桃花源了。
杨二婶气的眼睛都要翻白了,她两手插了腰:“几斤苞米面和块肉,就把你给收买了,能不能有点志气!要是这田庄子改了姓,那咱们就能有自个儿的地方,地里的粮食出多出少,可都归咱们!”
没错,在沈白桥手下,当佃农的日子还算安稳。
可这田地始终不是自家的,宝河村也不是小林庄。
县城的荒地里还住着一票,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同村呢!
“我我也就是说说而已……”
林二叔拎着肉,唯唯诺诺的,他知道自己不如老婆,在杨二婶面前,那是向来矮着一截。
杨二婶抱着两只手,瞥他一眼:“再说了,这姓沈的要是知道,咱们把县城里的两家大户都抢了,一准得把咱们俩夫妻撵出去!还能留你在这过安生日子?”
这样一句反问,让林二叔语塞。
杨二婶将丈夫的看在眼中,她也不是一味只知道打压丈夫的悍妇,宽慰道:“咱们也废话少说,这姓沈的娘们必然有钱,你赶紧回县城把人带来,早点把田庄子夺下来,咱们也能早点立个门户!”
林二叔点点头,把分得那块猪肉递到老婆手上,就要动身出村。
“等等,二叔!”
而此时,一直躲在门后偷听两人说话的林表妹走了出来。
她快步来到林二叔的面前,扯住了他的袖子,不让人走:“你先别走!”
杨二婶还以为她这婆家侄女要来坏自己的好事,脸立刻就垮了下来——也不是瞎说,这林表妹是受了沈白桥的施恩,才能在田庄里落脚,安稳度日。
要不然她一个独生女子,天大地大的,何处都不是她家,能有什么活路?
林表妹向着沈娘子,那不是理所应当吗。
“瞧你这副贼模样,刚刚是不是一直在偷听我与你二叔说话!”
杨二婶垮着一张脸,语气也不算和善,甚至有几分威胁的意思:“看在是自家人的份上,我劝你一句,莫要把刚刚的话往外说出去,否则也就别怪二婶翻脸不认人!”
倘若这林表妹敢不听话,把自己的大事嚷嚷出去。
杨二婶一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