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桥觉得她虽是收留了林表妹,田庄也能给她提供衣食住所,她在这住着,能说一句衣食无忧。
可说到底,这不是她的家。
她亦不知道,自己的亲人们流落到了何处,孤孤单单的,可以说是举目无亲了。
林表妹当初是村民遭了兵祸,爹妈双亡,整个村子的人都出去当流民,无路可走之下才投奔了表哥柳书生。
“你还有别的亲人吗?我托人给你打听打听去。”
沈白桥对这事上了心。
林表妹想了想,道:“村子里住的还有二叔一家,他们听到风声提前就走了。”
二叔一家?
沈白桥见有了眉目,便继续问道:“那你二叔一家去哪了?躲过兵祸后,有没有回村子?”
林表妹摇摇摇头:“当时那帮犬戎人,在村里到处杀人放火。我从地窖里出来的时候,那些没走的乡亲们死的死,逃的逃,村子已经毁了,想必二叔也不会回来了……”
“那阿娘,就四处托人打听打听她二叔一家吧。”
林表妹可怜归可怜,可并不妨碍,陆云归送走这一盏不省油的灯。
“那你先说说你二叔一家,有些什么人,姓什么?叫什么?长
什么样!”
沈白桥也希望,无依无靠的林表妹能一家团聚。
“我二叔叫林有柱,是小林庄的人,这人倒是很好认,脑门上被火燎过,有老大一块的火疤。”
林表妹也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道二叔一家的音容相貌。
毕竟林二叔一家好歹是她的血亲,是自家人,能找到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更何况还有沈庄头掏心掏肺的要帮她,自己也就省了那一份劳累,何乐而不为呢?
林表妹很圆滑,她想,等回头沈白桥出钱出力的,把二叔一家人找到,她再跪上一跪,哭上一哭,让沈白桥点头,让二叔全家六口人,也在田庄里歇身,每人一个月挣上那吊两钱!
村子已经毁了,回去连地都没得种。
留在田庄里,穿不愁的还有工钱拿,自然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再加上,这沈庄头心肠软,好说话,以前村里的地主老爷,哪有这么好糊弄的。
“沈娘子啊,我那二叔一家,这就劳烦您了!”
林表妹说着,还假意抹了几滴泪。
沈白桥心疼这个林表妹,年纪轻轻的就朝上了这些事,就很认真的一点头。
陆云归见自己的计谋得成,他冲
陆沉舟挑了挑眉毛,很有一点,得意。
陆沉舟沉默着,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应他的小崽子。
他听了林表妹的那一番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忧国忧民的陆将军,凶名赫赫的陆将军,这些都是他。
犬戎和大端朝的恩怨是几代人前就结下的了。
犬戎是草原上的部族,野蛮善战,能于马上骑射,他们觊觎云阙国肥沃的土地,屡屡发动战争。
大端用公主和亲,要打硬仗也不怕,陆沉舟一计坑杀敌国二十万人,落下了赫赫凶名,也让犬戎不敢南下牧马。
可陆沉舟倒了台,将军府一脉势威。
犬戎开始作乱,对方的狼主,威胁大端朝,除了奉上和亲公主还不算,还要年年上岁币,朝廷不予,烽火燃起,南省先遭了战乱!
朝廷打来打去,遭殃的只有百姓。
朝廷呢,只会指挥着一帮文官去打仗。
那些人的出身都很高贵,身后的家族,都是几百年屹立不倒的门阀。
可他们不会打仗,节节败退,朝堂上勾心斗角,很是厉害。
百姓们很遭殃,赋税没有减,犬戎人天天在自己的土地上烧杀抢掠。
陆沉舟的眼中有一抹
锐光闪过。
他站了起来:“我吃好了,还有事,暂且告退!”
倘若龙椅上的那位皇帝老儿,继续放任不管,这庙堂也该换天了。
而沈白桥听了陆云归的建议,又向林表妹作出了应承,自然是要去履行的。
她也是说做就做的人,第二天一早,把田庄里的事情与李氏和沈大成交代一番,就挎着一只小竹篮,去到了县城——沈白桥要去找李老头!
李老头做的是牲口的买卖,走街串巷的,认识的人自然比她多得多,就连和肖飞练牵线搭桥的事都是他帮忙的。
帮林表妹找家人的事,沈白桥一个人忙活,那肯定是不行的,自然而然就找到对方了。
“各位大嫂,劳烦您个指路,这骆驼李,他家住在哪?”
沈白桥挎着小竹篮,拉住一个上街买菜的大嫂,开始问路。
当初李老头走的时候,就给自己留了一个大概的地址。只能凭着运气,抓人问路了。
“哦,那骆驼李呀,他家住在这茶水铺子的二楼!这位娘子,你若有事找他,那就快去吧,我今儿早瞧见他窗户开了,万一骆驼里出了门,牵着骆驼,天南地北的乱跑,你可就没地找了。”
沈
白桥很幸运,一拉就揪住了李老头的街坊。
顺顺利利的问出了李老头的住址。
同时,沈白桥来的也很是时候,倘若李老头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