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老头点到了自己的卯。
肖飞练用劲的把嗓子眼里的那口鸡蛋大饼噎了下去,然后愣头愣脑的看向了沈白桥,喃喃道:“啊?谈甚么,不该吃饭么?”
沈白桥抿了抿嘴,没有讲话,她感觉这人似乎是不太聪明的样子。
再说了,他手白脸黑,穿的破破烂烂,说他是个要饭的花子倒很形象贴贴,总之,并不像个有钱人家的少东家!
要知道,李老头口中的肖家商队,那可是有四五十匹马,六十多匹骡子,四五十个人的大商队!
这样大商队的少东家不至于混得这么惨。
李老头人很精,一下就察觉到了沈白桥的疑虑。
他卷了一张大饼,道:“沈娘子你别看他这副模样,可我没拿大话蒙你。他还真是少东家,只不过……哎,我刚刚是不是说过我们来的路上遇上了流民!”
沈白桥一点头,道:“我记得你以前也遇上过流民!这些人从前也是良家子弟,咋你这两回儿,碰上他们,就跟倒了大霉一样呢?”
她两世为人,都没遭过灾。
实在不明白,为何李老头会如此狼狈的回来!
李老头开始向沈白桥描述,一路走过来的景像。
“那些流民都是因为南省打仗,只好抛家弃业的往别的地方跑,一路讨饭要饭,没粮食,他们就剥树皮挖野菜吃!我们被裹挟了进去,衣裳也给扒了,干粮也给抢了,就连那匹马也给下了汤锅,得亏我的大骆驼机灵。”
李老头叹了口气,这大庙能倒,小庙能垮,唯独五脏庙,一日都不能少了供奉!
人饿了,什么都吃,树皮草根观音土。
实在没有,易子而食,可不是说说而已。
流民数量众多,他们让流民给裹挟进去。说白了,就是让流民给明抢了一通,运气好的,被抢的一干二净,人给撂出来,运气不好的,小命都得丢在那。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沈白桥这下可算明白了,这李老头遇着流民,就像是庄稼地里遇上了旱蝗虫一样。
她看肖飞练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理解。
好歹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哪见过这样的场面,万幸身边有个李老头照应。
而假如肖飞练听到她的这番心声,恐怕要大大的吐一番苦水——压根不是这么回事。
这小老儿一点也不地道!
他们当初行至半道上,被流民裹挟进去,李老头当即就把他给卖了——“抢他
,抢他,他腰上有剑,值钱!他身上有干粮,好吃!”
万幸,李老头做人还算有底线。
没将他,向那帮眼珠子饿的发蓝的流民供出来,要不然,被抢的可就不止是剑和干粮了。
眼看着马被下了锅,李老头抓着他的裤腰带,趁看守不注意,撒开脚丫子就往外疯跑。
“沈娘子,劳烦您给我一盆热水,我且洗漱一番!如今见到了真人,咱们也该说说那茶叶的事!”
吃饱后了的肖飞练,总算话扯到了正题上。
沈白桥点点头,随即出去外面,做出一副要拿盆接水的样子,其实是进了空间,从中里端了一盆热水给他。
而对方就着热水,又是擦脸又是漱口,仔仔细细的洗漱了一通,等他收拾好了,也算有了几分人样。
对方面容英朗,头发漆黑,脸庞洁白,一双眼睛是黑白分明,很有几分标致模样,单看这张脸,沈白桥绝不会怀疑他的身份。
奈何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从来都在脸上。
可他穿的破破烂烂的,沈白桥并不是狗眼看人低,就是单纯很难把他和富贵人家的子弟,联想在一块。
“咱们先来谈谈正事吧!我手上有茶叶!嗯……不知您怎么
称呼?”
沈白桥给他递了一块毛巾。
肖飞练接过,擦干净脸上的水珠子:“我来时便听李大叔说过你沈娘子的名号!千辛万苦的,都到了宝河村,我也不隐瞒你了。我家的商队即将启程去往草原诸国,茶叶是我家大宗的生意之一,可是市面上的陈茶如此之多,我偏偏要来找沈娘子呢……只因这李大叔说你家的是新茶好茶!”
他开门见山的,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意图。并没有像那些,经验老成的生意人一样,与沈白桥云里雾里的绕弯子。
新茶?
原来对方是为了这个才,不辞辛劳的来宝河村找她。
沈白桥看了一眼李老头,心说这种东西,滑头滑脑的是个老油条,可别为了给她牵线搭桥,一味的胡吹海夸!
对于沈白桥来说,这不是给她美言,而是在捧杀她。
“你们谈,你们谈!我接着进屋吃饭去!肚子还没填饱呢!”
李老头被沈白桥这么一看,也有些心虚。
他也没有底,毕竟人家是出身富贵人家的二世祖,口味当然和他这个只喝过茶楼里高沫的骆驼李当然不一样。
万一人家瞧不上,沈娘子的茶叶,倒显得他是在说瞎话一样!
沈白桥无奈的一摇头,不过,正主都找上了门来,是骡子是马,得拉出来溜溜!
“您要新茶?多半也不是图一个新,而是要把这上好的茶叶,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