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桥心情很好,因为阳光很好,陆沉舟的脸色也很好,不对,他脸怎么一下子垮了下来?
她皱了皱眉,拎着药,走了过去:“陆将军,我给你送药来了。”
说着,沈白桥展示了一下手上的药材包。
陆沉舟盯着那些药材包,嘴上没说什么,可心情却着实不怎么样。
这小娘们拿什么不好,非得送药材来,真是用心良苦啊。
可是,他已经一天三顿的在手下的眼皮子底下喝那些苦药汤子。
沉默了良久,陆沉舟总算开了口:“这些药材都是哪来的?”
沈白桥把药材放在一边的小桌上:“陆将军,你既受了伤,那自然是要好好休养一番的,我去了一趟村里老大夫那,开了些药,我这就给你熬去吧?”
什么这小娘们还要熬药!
他刚刚才饮了一碗药汤,又要再熬一碗!
陆沉舟脸色越发不好,他犹犹豫豫的道:“还是不必了,我已经觉得好了一些。”
沈白桥不知道对方弱点是怕苦,就有些坚持:“不吃药这怎么行?我瞧着肋骨都断了几根。等把药喝了,咱们再想法子上县城找家大医馆,好好的给你治治伤!”
说着她拎着一只
纸包,已经进到了屋里。
陆沉舟想起身阻拦,可是起的太快,一下子扯到了伤口,痛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又重新坐了回去。
而沈白桥进到了屋子里,她发现正有一只烧着炭的小药炉,桌子上也有一只洗得干干净净的陶药罐。
“东西都齐全,正好了,不用我去准备。”
沈白桥将纸包拆开,把里面的药材倒进去,按照老大夫的吩咐,三碗水煎成一碗水的熬。
等沈白桥将那一碗汤药,捧到陆沉舟面前时。
陆沉舟不知道该喝,还是不该喝了。
他的前头已经喝过一碗,受过了一茬罪,如今再来一碗,恐怕药性也不会相合,并且这碗汤药虽然是小娘们儿亲手熬出来的,我也不见得会变甜。
可要是不喝,沈白桥的一片心意,岂不是辜负了。
“你快喝吧。”
沈白桥又把碗往前面递了递。
陆沉舟仿佛下定了决心,将碗接过来,吹了几下热气,再次一饮而尽。
别说小娘们递来的是药汤,哪怕是毒药,他也甘之如饴。
可毕竟是喝过一回药了,这次,陆沉舟,再也没精力去掩饰脸色,他的一对浓眉紧紧的蹙着,显然是苦的厉害。
沈白桥此时也看出来了,眼前这个男人,他怕苦。
对于怕苦的人来说,这中药汤,显然是一种折磨了。
苦的反义是甜!
而甜的东西,沈白桥手上有的是!
她把碗抢过去,赶紧进屋倒了一碗热水,同时又进了趟空间,取出一包糖,盛了满当当的两大勺糖粉进去,用热水化开后,她端出去把碗递到陆沉舟的手上,道:“这是甜的,你喝了去去苦味。”
陆沉舟也实在苦的厉害,二话没说,接过碗就去喝里面的热糖水,而甜丝丝的糖份,一下驱散了口中的苦味。
沈白桥在旁边,装腔作势的叹起气来:“都怪那些药太苦了!连堂堂陆将军都受不住,要是换了我,这么个小女子,那估计得哭出来!”
她说着还夸张的一托腮帮子。
陆沉舟好笑的一摇头,这小娘们儿为了顾及他的面子,都开始装模作样起来了!
不过,陆沉舟的心情也的确因为沈白桥的这番举动,而好上许多,心中也像那糖水一样,甜丝丝的。
而另一边,宋妈妈与车夫已经到了清河县城。
县城与宝河村隔着几近二十里的路程,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
宋妈妈
先取出一吊钱,让车夫去定个客栈,要间房——天色已晚,等她把事情办完了,那估计得到深夜了。
宋妈妈是讲究人,只有干净舒适的客栈,才能住上一住,让她去露宿街头,或是去民房里面凑合,那还不如杀了她。
车夫照话去办,宋妈妈则是去找街边的店家,打听了路。
她是从京城将军府出来的,清河县这么个偏僻小城的一条小巷子,她当然是不认识路的。
好在热心肠的人,很麻利的给她指了路。
宋妈妈也就跟着指点找到了牛角巷。
这牛角巷,巷如其名,越往里走越窄。
房子是一水的小瓦房,住着约莫二三十户人家。
不过这么个小巷子自然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聚集之地,只比鸟不拉屎的宝河村强上那么一丢丢。
行走在巷子当中的,忙活的妇人也都是荆钗布裙,不过是些平民之流,论穿着打扮还没将军府里的丫鬟体面呢。
看来当年老赵家,也没有发什么大财。
而宋妈妈的到来,让那些妇人们不由多看了几眼。
她的穿着打扮,比要巷子里最殷实人家的女眷还要阔气许多。
这么个阔气的婆子,怎么到牛角巷里
来了?
“老赵家的人在吗?”
宋妈妈用手帕子,掩了口鼻,巷子里的一位用布帕裹着头发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