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宋妈妈收了她的银子,还这么刁难自己,还讲不讲江湖道义啊?
还老爱拿着根鸡毛当令箭,动不动就把宋大娘子挂在嘴边来压她!
沈白桥在心中翻了个白眼,脸上笑微微的开始送人:“那我也不留宋妈妈了,好走。”
宋妈妈下巴翘到了天上,显然是很把自己当盘菜,她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坐上牛车,回了玉泉镇。
而她拿钱归拿钱,事还是要办的。
不光办沈白桥的事,还有她主子宋大娘子交记下来的。
今天出现在田庄子里的那个赵猎户,实在是很让人起疑。
毕竟宝河村一群土头头脑的村夫里,是出不起这样的人物的。
宋大娘子把她撂在清河县的本意,乃是放一个眼线在宝河村盯捎着沈小娘。
一是为了让沈小娘,安分守己地待在宝河村自生自灭。
二便是为了陆将军,自打那日陆将军从押送官差的眼皮子底下逃脱,就一直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一日没有找到陆将军,宋大娘子就一日食不下咽。
宋妈妈让伙计送了笔墨纸砚来,与此同时,她的上一封书信,已经到了京城将军府。
虫鸣鸟叫,院里一派花红柳绿之景。
宋大娘子在
妆台前理了妆,手边正是一打翻阅过的账本与文书。而屋外,一个老嬷嬷,领着个粉雕玉砌的小公子,正在求见宋大娘子。
“且进来请安吧!”
宋大娘子身边的女使发了话。
老嬷嬷这才领着小公子进了屋。
那小公子不过四五岁的年纪,生的唇红齿白,眉宇之间却有一丝阴郁,进屋后见了大娘子,他规规矩矩的请安:“见过母亲。”
宋大娘子只瞥老嬷嬷一眼,掠过了那公子:“最近小公子,跟着夫子启蒙念书,学问做的如何?”
老嬷嬷诚惶诚恐:“小公子很聪慧,学什么记什么,夫子都说将来必会成器。”
宋大娘子没说话了,沉默的看了一眼那小公子。
这是很可怕的。
府上的人都知道,陆将军倒了台,如今是生死不知,下落未明。
而这小公子,是从撵走的沈小娘身边带回来的。
宋大娘子留这么一个孩子在身边,无非就是为了名正言顺的把持将军府——府里住着一群和陆将军没关系的人,那还叫甚么将军府?
而这孩子对于宋大娘子来说,也不过是一个工具罢了。
当初认为没用的时候,就找个借口,连同他和沈小娘一块撵出去,要用得着了,就再抢回
来。
好在,宋大娘子沉默了片刻后,开了口:“且带下去吧,我乏了。”
老嬷嬷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紧把小公子领了下去。
而宋大娘子,捡起了手边一封未曾开过的信件递给身边女使念给她听——这是她安排在宝河村的眼线宋妈妈,信鸽递书,紧急送来的。
先是白纸黑字的问了安,随后,宋妈妈禀告了宝河村的赵猎户——她实在觉得疑心,觉得那人是将军的手下。
宋妈妈没见过陆将军,所以没认出来。
可她总觉着那赵猎户,并不是宝河村土土土脑的村夫一流。
思来想去的,宋妈妈把陆沉舟本人,认作了给将军效命办事的手下!
而宋大娘子又将信纸取来,过目后,她抬手抚了云鬓,佛眉也低低的压着:“宋妈妈的疑心倒也没错。”
快两个月过去了,自己撒出去的人手,连半点陆沉舟音信都没有。
人是在宝河村没的,宝河村还有沈小娘,还有他的崽子。陆沉舟不可能置之不理,弃之不顾,派一个人手看护着,那也是合情合理。
“将我的吩咐传下去,让宋妈妈小心盯着,莫要打草惊蛇。最好能顺藤摸瓜,把陆沉舟给我揪出来,我可是等不及要瞧见他的尸首……或者要他的命
。”
宋大娘子勾了勾嘴角。
女使在旁边做了补充:“宋妈妈的书信还问了小公子……”
宋大娘子抬了眉,轻蔑一笑:“她倒还有这份殷勤,可别是让那沈小娘,给收买了罢。”
女使应声:“宋妈妈虽是个粗使的婆子,可也是从家里带来的,大娘子多虑了。”
此话一出,宋大娘子稍稍高兴了些,随即她的脸上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冷漠:“今日送来的账本可曾一一过目了?”
女使点点头:“奴婢瞧着没多大问题,具体的几项,还需大娘子定夺。”
而那一老一小,回到自己的小院子后,才算真正松了口气。
老嬷嬷冲那还没有三块豆腐落在一块高的小人,开了口:“我的小主子诶!还好今日大娘子没发难,要不然咱俩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那小公子人虽然不大点,长相也粉雕玉砌,但眉宇间的阴郁神色已经呼之欲出了:“她要发难便发难,将军府里面没了陆将军,只有一个宋大娘子当家,当我想来吗?”
老嬷嬷吓得赶紧捂了他的嘴:“小公子,你小娘是怎么被撵出将军府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可不能这么说呀,大娘子听见了还得了!”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