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身在县城的沈白桥并不知道,沈红棉和小刘地主正在商量鬼主意对付她。
她一早,就托人把牛还去小刘地主家了,而自己,则是去了县城——别人有不如自己有,她打定了主意要去买牛,哪怕只买一头,可那也是自己的,使起来不用看别人眼色!
可是,到了县城她才知道,牛马这类值钱的大牲口不是每天都有卖的,每逢初一和十五,牛马市场才开市。
而沈白桥来的不巧,今天没开市!
站在县城的大街上,沈白桥掂了掂手里的三两银子,打算暂时先置给家里人办点东西。
可路还没走完,沈白桥就发现她脚下的那一双秀鞋的面上开了个洞。
这双鞋子还是从将军府穿出来的,一直让沈白桥洗了穿,穿了洗,在田庄里度过了一个多月,如今算是夭折于半路了!
“回去还有好大一截路要,我还是先去买双鞋吧。”
沈白桥无奈的摇摇头,挑了一家最近的绣庄。
这绣庄里不止卖各类绣品,荷包香囊云肩成衣,也给大户人家接绣活儿,而那女子穿的绣鞋,那也是有的卖。
她颠颠手里的碎银子,不一会就看中了一双——寻常细棉布料,白布绿底,看着蛮秀气的,底子捏着也挺软,
很适合春夏天穿。
沈白桥招来小伙计,问道:“这双鞋多少钱?”
小伙计客客气气的回答:“四十个钱,虽然没绣花,可娘子你瞧,这针线,扎扎实实,都是顶好的!”
还挺贵,四十个钱都能买一斤肉了,可低头看了看自己破了个小洞的鞋。她正缺这样一双鞋,想了想,沈白桥一咬牙:“伙计,给我来一双!”
买了鞋,沈白桥又转到了上次置办衣料的布庄——她自己买了鞋,总得给家里人也带点实用的东西。
她那可怜的儿子,出身将军府的小公子,才有两身换洗的衣服,也是洗了穿,穿了洗,遇上天阴下雨,那就是道不尽的麻烦了。
布庄里花红柳绿,碧蓝鹅黄,一卷卷的布料,全堆在柜台上,绫罗绸缎,粗麻棉布,贫者富人穿戴的都有。
而卖货的这次不是掌柜的,而是个描眉画眼的妇人,兴许是内掌柜一类的。
沈白桥摸了摸一匹光滑的丝绸,打心底眼里觉得漂亮,可这东西对于如今是沈庄头的她来说,不大现实——在田庄子里哪能不干活?
这种料子中看不中穿,一不小心就能扯一个大口子,只有那富贵闲人才能穿,她么,还是耐穿又实惠的棉布合适。
沈白桥这边正想着,
有人看她只摸不买,不乐意了:“摸什么摸呢?”
平白遭了数落,沈白桥扭头一看,正是描眉画眼的那位内掌柜,她表情很不耐烦:“就是说你呢!那可是江南来的绸子,要一两银子一卷呢!”
沈白桥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无名火:“我摸摸怎么着了,难不成我还能把布摸走了?”
内掌柜她从上往下看,把沈白桥打量一遍,看她不过是个乡下妇人的打扮,不由把嘴一撇:“买不起就别摸,这料子可金贵,摸脏了你赔吗?”
沈白桥身上穿的是李氏土布衣裳,背上还背着看个小竹篓,一看就是乡下来的,乡下人一年到头就挣个辛苦钱,来布庄,也买不起几样东西。
可这凡事总有例外!
沈白桥今天来逛布庄,那是实打实带着银子的。
沈白桥不动声色的翻了个白眼,心说她在现代那会儿,颇有几分名气,可也不敢看人下菜碟。
这内掌柜做的是穿戴的买卖,又是在这小清河县城,富人没几个,就算有也不肯来——人家都是把裁缝叫上门去添置衣物。
以至于这布庄,客人大多是十里八乡的庄户人家。
内掌柜还这么看人下菜碟,这不纯属砸自家买卖吗?
沈白桥把手上的半两碎银子
放在了柜台上,以示自己有钱,不是光看不买的主儿:“把棉布抱来我看看。”
她抱了两手,拿出了大爷的气度。
内掌柜看着银子,心说这村妇还挺有钱,也的的确确是来买布的。
她不能放着上门的生意不做,敢怒不敢言,只能捧来了一卷棉布。
沈白桥在柜台上翻过来翻过去,在这云阙国,棉花不是什么稀罕物,以至于寻常百姓也能穿得起棉布。
而棉布又吸汗又透气,冬天能穿夏天能穿秋天能穿,倒是蛮实用的。自己和陆云归一人做一身衣服,大概就是一丈的布。
心里有了数,沈白桥抬着下巴,一指布料:“给换了,我不爱红色的,给我换成柳色的,让我瞧瞧。”
内掌柜被折腾的够呛,但看着沈白桥要买布,又是上门的生意,于是敢怒不敢言,乖乖的捧来了布料。
而沈白桥不是事多,她就是想多看看,在琢磨着怎么买。
陆云归一个小孩子可以不挑,但她年纪轻轻的,原主的皮囊又很美貌,总得要一点花红柳绿的颜色吧。
可等那内掌柜,按照沈白桥的要求把花红的柳绿的,通通的拿了过来。
沈白桥看够了摸够了,点点头却是转身走掉了,她没买。
她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