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地主问得很委婉。
而刘氏和沈红棉两个人都只顾着吃。
她们饿了一整天,全拿水去对付肚子,是一颗粮食也没有进肚。
沈白桥来了一招釜底抽薪,每回来送饭,就只送沈秀才的份,一碗汤,两个窝头,再无其他。
刘氏不能和沈秀才抢吃的,就只能拉着沈红棉两个人一块挨饿硬扛,饿了几顿,母女俩两眼直冒金星。
可天不绝人路,正是瞌睡时,就有人来送点心。
见了糕点心,沈红棉犹如饿鬼投胎。刘氏敞开腮帮子,甩开后槽牙恨不得一顿吃出三天的量。
小刘地主儿看她们两个吃得头都不抬,忍不住再次问道:“大姨,你们家那个大姑娘呢?我瞧着她好像不在家。”
他来田庄坐了有一会儿,可连沈白桥的影都没瞧见,更别提见见面,说说话了。
刘氏这时候填了一肚子的糕点,她总算把小刘地主的话听了进去,不由得心生奇怪——好端端的,她这大侄儿怎么打听起那没良心的死丫头了呢?
沈红棉也觉得很奇怪,捏着一块糕点填进嘴里,她道:“表哥你问她做甚?人家牵着牛在地里忙活呢!”
话说到此处,小刘地主明白了,他心心念念的沈娘子,人家在地里干活呢,压根就没在田庄里!
望着桌面上的大包小裹,小刘地主有些痛心——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真是白给这娘俩吃了。
他这一痛心态度就明显的变了:“那是这样啊,大姨呀,咱们话也说开了,那我就先去了。”
沈白桥都不在这,那他还跟这娘俩费甚么劲?
他来找刘氏,无非是想借着这一层亲戚关系,走动起来也有个由头。还能和沈白桥多打几个照面。
小刘地主明白要是一上来就跟人家腻歪,那得被人家打出去!
得来个一回生二回熟,等把田庄子跑勤了,地熟人熟,总能和对方说上几句话,这能说上话,那就能试试探探的上手,等上了手,好事也就七七八八成了。
这勾搭女人也是需要循序渐进的,像那些个恶霸公子哥,一言不合就来硬,那是给自己惹祸,给家里惹祸。
小刘地主对怎样勾搭女人很有心得。
“您慢慢忙,我走了。”
眼见着刘氏并不能帮助到自己,小刘地主站起来,想把桌上那几包没有开过封的糕饼点心一
块带走。
然而刘氏一把摁住了点心,并不肯让他带走:“大侄儿子,你说你好容易来一趟,给大姨我带点东西,大姨我就谢谢你了!”
这给我的东西可没有拿回去的道理!
刘氏脸上虽然在笑着,可是手上用了劲,小刘地主咬牙切齿一番,愣是没把那几包糕饼点心拿起来。
“大姨,你别生侄子的气,我就阿弥陀佛了!”
小刘地主僵了笑脸,心说遇上这样不撒手的主儿,自己也别和刘氏抢了,这几包点心就当问路了。
况且,他的心思在沈白桥身上,总得和刘氏沈红棉这两个沈家人,保持个融洽关系。
刘氏见对方撒了手,看在这些包裹的面上,这才满意起来:“上回的事我就不和你计较了!谁叫咱们是亲戚呢!你忙你的事去罢!”
小刘地主诶了一声,转身出了门。
等门一关,刘氏和沈红棉立刻上手,把那些大包小裹给打开了。
村里人都知道这小刘地主会打算盘,为人精明,从来不打没有油水的仗等等……说白了就是吝啬。
这次居然下这么大的手笔。
刘氏是越看越开心:“你瞧瞧,这
还有烧饼!这东西耐放,拌着热水,够咱们吃好几天了!按你爹的话来说,这就叫做雪中送炭呀。”
沈红棉也啧啧出奇:“瞧瞧这糖果蜜饯,瞧瞧这桂花糕!就在外面拿着大钱去买,少说也得几吊钱吧!不过年不过节的,这表哥怎凭得大方!”
“谁知道呢?”
刘氏起身把大包小裹收拾一通,糖果蜜饯这一类价贵的点心全被她收起来,打算留着慢慢给沈秀才吃。烧饼馒头则是放在桌上,打算留着晚上吃。
“我怎么觉着,他这是没安什么好心。”
沈红棉觉着不太对劲,她想起小刘地主似乎是问了两道沈白桥。
他这个表哥,虽说早早的就讨了老婆,可一直不是个安分的主。前些日子还和刘家长工鲍二家的混账老婆勾搭在一块,别是动了甚么花花肠子!
刘氏一听,停了手,她皱着眉头:“闺女,你是啥意思?”
沈红棉掂着一块糕点,道:“他刚刚不是问咱那沈大妮呢?还提了两道!”
经她这么说,刘氏也想了起来:“是有这么回事儿。真纳闷,那死丫头跟他非亲非故的,他打听人家做什么。”
糕点再好吃,
那也不是饭,沈红棉噎的慌,便起身喝了口水,等凉水进了肚子,把点心冲化了,她才说道:“谁晓得呢,我那个表哥早早的讨了老婆,可还不是勾三搭四的。男人嘛,有点钱,都是那个死德性!”
刘氏皱了皱眉,她还算维护小刘地主,没往歪的地方想:“你可别瞎说!我估摸着是为那两头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