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白桥此时正在问陆沉舟有没有吃过晚饭。
“你一来一去的,已经过了吃晚饭的时候,上次的白面还有,我今日拿来烙成了糖饼,我给你包上一些,你带回去吃。”
沈白桥将陆云归放在被褥,一边扭着脑袋冲陆沉舟说道。
可没等他回话,沈大成却走了过来,他扯了一下沈白桥的袖子,是有话要说的模样。
沈大成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
陆沉舟并不知道沈大成是沈白桥的便宜哥哥。
他皱了皱眉,心说这个村夫,还有那个收拾碗筷的村妇,以及两个小黄毛丫头,都是哪来的?
而沈白桥看了一眼沈大成,知道有些话当着陆沉舟的面不好讲,便道:“咱们出去说。”
她说着,将用白手帕裹好的糖饼放到了陆沉舟手中——白帕子已经被她洗得干干净净,糖饼没有凉透,传出一点温度来。
陆沉舟心中也是暖烘烘的。
而沈大成他们兄妹俩人来到了屋外。
外面明月挂枝,沈白桥掏出帕子擦了擦手,道:“大哥,你有什么事要讲?这外面没人,你就讲吧。”
沈大成搓了搓手,觉得有些不好开口:“妹子,瞧抱着阿
云进来的,是咱们村的猎户是吧?”
“咋了。”
沈白桥点点头,同时也觉得,陆大将军的新身份,用得得心应手,全宝河村的人都一致认为他就是那个赵家大郎。
沈大成眼神有些躲闪,似乎是不好意思了:“那些个礼教名节,是那大户人家的小姐要守的,咱们庄户人家不讲究那一套!妹子呀,你说你带着孩子回村子里已经有个把月了……”
他说到这停顿了一下。
沈白桥则是隐隐觉出了不对,她的便宜哥哥沈大成,似乎在替她对陆沉舟上心了!
有些话是不该,当大哥的来讲的,可是,他们的娘死的早,那个爹更满脑子都是中举当官。
思来想去,这长兄为父,长嫂为母,沈大成觉得他还是把话说全了吧——“那赵猎户,妹子,你觉得人咋样?他讨没讨过老婆?”
此话一出,沈白桥忍不住扶了额。
听他这意思,一准是想到了那方面上去,这沈大成,究竟是误会了什么啊?
自己和陆沉舟,那顶多算是关系良好……并没有什么啊!
“人家讨没讨过老婆,这……”
沈白桥没敢直说自己这幅皮囊就是陆沉舟小老婆的!
她当着沈大成的面,连说带比划的解释起来:“大哥,你想多了,我和他住的近,算得上是邻居。村外又没有人家,所以我们俩平日里会有来往,互相照应,根本不像你想那样!”
沈大成一听,皱了眉毛:“难不成是我想多了?”
沈白桥赶紧义正言辞的表明:“就是你想多了!再说了我卖身契还在大娘子手上,身不由己的,连种田都是被迫,哪由得我做主!”
“这样啊。”
沈大成抓抓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来当真是自己这个当大哥的想多了。
沈白桥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大哥,我还带着云崽呢,你不用替我顾虑这些。对了,那房子十几年没住过人了,你把包袱拿过去,我帮着你们收拾收拾!”
沈大成一点头,拎着包袱跟着沈白桥去了那两间空着的屋子。
许久没有人住,这两间屋子,比沈白桥住的还要差。
好在李氏是个手脚麻利的妇人,沈白桥也很能收拾,力气活有沈大成,几个大人忙活了一刻钟的功夫,也就勉勉强强的能住人了。
沈白桥抬起手背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嘱咐道:“大哥,时候也不早了,有事咱明儿再
说!我先回去睡了。”
沈大成和李氏一同把沈白桥送到门口——“那妹子咱们明儿见。”
沈白桥回了家,发现陆沉舟坐在火边还没有走,她忍不住问道:“你怎么还不回去?”
陆沉舟打开手帕,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糖饼递给沈白桥:“我听先前那个妇人说你还未吃饭。”
沈白桥没想到,他还有这份心思。
几张糖饼还要特意留给自己,不由笑了笑:“那就多谢,陆大将军。对了,你吃了没有?”
她学了云崽的那一招,伸手摁了摁陆沉舟的胃部,这样一来,对方连说假话的余地都没有。
陆沉舟微微一摇头,先前忙着下山把陆云归送回来,刚刚又一直在等沈白桥,他也是没顾上吃饭。
“那正好,咱俩一块吃吧。”
沈白桥反客为主,把手帕先开,往陆沉舟手里塞了一块糖饼。
两个人,对着一堆火,慢悠悠的吃着糖饼。糖饼这时候已经凉了,但因为是白面烙的,所以便是凉了,吃起来滋味也很不错,甜丝丝,软绵绵的。
陆沉舟这些年不是在行军就是在打仗,做将军的,一行一令,就是几万人的生与死,他脑子里那根线总是绷得
紧紧的,鲜少有这么清闲的时刻。
身边的小娘们吃饱了,也是一幅昏昏欲睡的样子。
难得的惬意啊。陆沉舟在心底里偷笑了两声,他站起来开始告辞——“你好好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