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冷了。
跟冰块一样。
苏晗烟竟是只触了一触,就被冷得打了好几个寒颤。
“这么冷吗?”
封景毓咬破舌尖依靠着那份刺痛来保持清醒,可随即源源不断的内力化作温流传至四肢百骸,但没过多久,刚被暖热了的血就又被那股寒意侵蚀。
他的内力就如同泥牛入海。
抵抗不了多时。
“算了先别管这些了。”苏晗烟也急了,她知道封景毓不会轻易露出这份脆弱神情,毕竟是真的坚持不住了才会流出几分艰难,“这里太冷了,咱们还是先回去从长计议——”
“不行。”封景毓又是打了好几个寒颤,他的牙齿都在疯狂打架,但眼神却还是格外坚定,“咱们得尽快解决北
歌的事。”
毕竟,程海宴还想着快些回东陵京都去见苏易臣。
不能在这里长久耽搁。
更何况——
再过几日,就是新年。
一直这么耗着可不是好事。
苏晗烟急得团团转,她想过了很多可能性却万万没想到这里的温度竟会这般寒冷,正咬牙决定还是先把封景毓给送走,留下自己单独面对这些事的时候,脖颈处忽地一凉。
像是有滴水落在了她脖颈上。
很轻。
却存在感极强。
苏晗烟稍怔,小心转头就看到刚才还站在下面祭坛前祈福唱歌的男人,此时正手握一把精美匕首横在她的脖颈处,匕首格外锋利,苏晗烟已经察觉到了淡淡的刺痛。
封景毓很
快也注意到这点,他颇为震惊。
这男人的动作怎么会这般快?
只一眨眼的功夫,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察觉到动静。
匕首就过来了。
封景毓急忙就想着将苏晗烟从这把匕首中救下,可他才刚有动作,就被冻得四肢僵硬,一时间甚至连胳膊都不能打弯了。
苏晗烟给他个眼神示意他安静,随即淡淡笑道:“不必这般紧张吧?毕竟我们来此并无恶意。”
“你们是什么人?又是来偷窃鲛人泪的水猴子吗?”
苏晗烟:“……”
看看,那些只知道偷窃的水猴子给这些鲛人都带来了怎样的心理阴影!
男人声音讥讽,但很快他又像是想起来什么,疑惑皱眉:“但为什么你们身上
没有鱼鳍?”
“因为我们不是水猴子,所以我们身上自然没有鱼鳍。”苏晗烟理直气壮地解释道,“我们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得知被封禁了五十多年的鲛人海域突然被打开了,我想着重新连接上北歌和你们的鲛人泪出售的产业链,所以便只能冒昧登门。”
鲛人泪出售的产业链?
男人听得似懂非懂。
但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之处,疑惑皱眉:“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没有被冻得瑟瑟发抖?”
呃。
小孩没娘,说来话长。
苏晗烟抿了抿唇,“我身份特殊一些……”
“难道你也是鲛人?”
“差不多?”
“?”
苏晗烟做好了心理准备,便小心
避让着脖颈处的匕首,缓慢转过头去看向了男人,跟男人四目相对的同时,她敏锐地观察到男人眼底有什么东西被彻底皲裂了的痕迹。
“你……是你?”
苏晗烟想了想:“不是她。”
男人懵了下:“你不是我们公主?”
苏晗烟为难地解释道:“呃,只是有点血缘关系,但我并不是她。”
男人这下更懵了。
血缘关系?
“你难道是我们公主和北歌国王的女儿?”
苏晗烟想了想:“按照辈分,你们的公主应该是我的外祖母。”
“姥姥?”
“是。”
“……”
男人懵了,彻底懵了。
“这才过去多少年,公主居然都当姥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