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三人在空间里落座。
苏晗烟忍着尴尬,硬着头皮简单将梦里的事叙述了一遍,最后轻咳着总结道:
“所以现在据我了解到的真相就是这样的。北歌在每年的三月到四月份,都会有大批的采诗官入朝送诗歌过来,木锦绣也是其中的一个采诗官——但她应该是里面年纪最小的女采诗官。北歌陛下一眼望过去,眼里装着的都是三四十岁的中年人,突然来了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他自然会被迷恋住,后来她就将木锦绣封为了王后,留在了北歌王宫里,他们之间应该也的确有一段相爱的时光,甚至可以说,在绘梨没有出现之前,木锦绣的生活虽然也有些无趣却应该也不会特
别憋屈。”
一直在安安静静听着的程海宴举手提问:“谁是绘梨?”
“……就是我外祖母,就是这王宫里的中贵人,也是鲛人海域的鲛人公主。”
“哦哦。”程海宴将手放下,“你继续讲。”
“可是木锦绣所拥有的这一切,却在绘梨出现之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北歌陛下移情别恋,疯狂痴迷上了她,为她修建高楼又为她铺路暗河,可以说是三千宠爱于一身。”
安安静静听着的程海宴忍无可忍地淬道:“原来他竟然是个朝三暮四的渣男。”
“应该并不能说是渣男。”苏晗烟纠正了下,“他虽疯狂痴迷着绘梨,但心底却仍还有一
方净土对木锦绣深爱不疑,所以长此以往下来,他就自己把自己给折腾出来了双重人格——一个人格爱着绘梨,一个人格爱着木锦绣。但是爱着绘梨的人格是主人格,他拥有着这具身体大部分的主动权,所以另一个爱着木锦绣的人格虽然看着那些事特别痛苦特别绝望,却也没有任何办法,他并不能解救出木锦绣,也说不出所谓的真相,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在给绘梨修建的宫殿里画满克制鲛人的符咒,还有就是在那条暗河里做手脚。”
直到这时程海宴才终于听了个似懂非懂。
“也就是新欢和旧爱,他谁都割舍不下,所以时间长了就自己把自己给折腾疯了呗?”
苏晗烟想了
想,神色扭曲了下:“呃……你也可以这么想。”
“呸,渣男。”
“……”
“怎么?”像是看出来了苏晗烟那副欲言又止的为难模样,程海宴叉着腰,理直气壮地质问:“自古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他却想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这不是渣男这是什么?哈,你看着吧,他若只是个普通人,我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不可。”
嗯,苏晗烟并不怀疑程海宴话语里的真实性。
程海宴在没怀孕之前,脾气确实也是说来就来。
一把长剑,英姿飒爽。
谁敢争锋?
“对了。”发泄完怒意的程海宴又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正色问,“木
锦绣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应该是自戕,但是死后她的灵魂附身于避尘镜里,避尘镜久不见天日,她就在避尘镜里被困了五十多年,直到我昨天将避尘镜给弄到了空间里,她才终于得以自由。如今……”
苏晗烟仰头,想了想。
木锦绣好像没什么冤枉,死之前也没有特恨谁,只是被困了五十多年她找不到人恨,才去恨了绘梨。
而如今,她解脱了。
又变成了那个浪漫又自由的小采诗官。
苏晗烟就淡淡笑道:“她可能,是去采诗了吧。”
“如果那个渣男的另一个人格很爱木锦绣的话,那木锦绣得以解脱后,他有没有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