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庭前说完这话之后没有再做详细的解释,便安排人将这座宫殿简单清扫了下,又安排人去准备了热腾腾的饭菜上来。
折腾了一天,众人也都饥肠辘辘。
都已落座。
但饭菜一上桌,程海宴直接就拧眉转头,开始吐了,几乎把胃里的酸水都吐完了,程海宴才拧眉问:“这怎么全是鱼,没有一点主粮的?”
啊?
经此提醒苏晗烟才发现这桌上的玲琅满目。
确实都是海鲜。
而始作俑者莫庭前却夹起一筷子鱼肉,面容上挂着的尽是从容淡然的笑意:“因为北歌境内多为海域,所以我们日日都会吃鱼,鱼肉就是我们的主粮。”
苏晗烟:“……”
虽然他表情一本正经,但苏晗烟总觉得他应该是故意这么安排的。
原因?
原因当然是程海宴说过他腥啊!
这么大的年纪了真记仇。
不过——
苏晗烟表情复杂得很,鲛人虽是人,但也算半个鱼了,而鲛人居然也吃鱼,还吃得这么津津有味?这副画面确实也是很有冲击力没有错了。
如果他的地盘还要跟他吵架着实可能有些不太礼貌。
于是苏晗烟挑眉,直接道:“我们不吃了,还请莫统领给我们收拾几间干净的屋子,暂时歇脚。”
不吃了?
莫庭前搁下筷子,蹙眉:“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时辰,你不饿?”
“饭菜没有合口的。”
关键是她也有空间呢。
她的空间里什么斟酌美味能没有,犯得着偏在这对着满桌的鱼儿较劲?
莫庭前听此略微抿唇,似乎欲言又止,但也没再多说,很快就有内官将他们带去了一处偏殿,屋里摆设陈旧却仍处处透着精致奢繁的气息。
北歌陛下的宫殿里都一切从简。
而这座宫殿的偏殿居然都能装潢的如此奢繁,确实是能看得出来北歌陛下对那位中贵人的用心。
只是——
苏晗烟仍旧没有搞懂。
好端端地,她的外祖母怎么就成了鲛人海域的公主,怎么就又成了北歌王室里的中贵人了?
一下有了两个身份。
苏晗烟犹如在云里雾里。
她心里
很乱,故而即便回了房间,从空间里取了不少的珍馐美食来,却也没吃两口就搁下了筷子。程海宴吐了太多,早就已饥肠辘辘,倒是狼吞虎咽地吃了不少。
封景毓察觉到苏晗烟的失落,他轻轻握住了苏晗烟的手。
在她疑惑转头看来的时候,温和笑道:“不必忧心,我一直在。”
苏晗烟会心地笑了笑。
程海宴还在吃,苏晗烟便拉着封景毓去往外闲逛着散心了,她望着宫墙上的贝壳,叹道:“看来这一切都是太子的精心设计。”
“嗯。”封景毓接话道,“无论敦亲王来是不来月城,太子这一招都不会失败。”
是啊。
太子知道程海宴脾性烈,封景倾那样对她,她是无论
如何都不可能再嫁给封景倾了,那么她能嫁的就只剩下了一个太子。
太子娶了程海宴,就能得敦亲王等一系列老臣们的拥护,封景倾和封景毓就算恨他至深,也会顾忌着程海宴和程海宴肚子里的孩子,对他手下留情。
而如果程海宴不愿受人摆布,前来月城的话,那就更好了——毕竟她已经将极阴玉佩给吃进了腹中,融化进了骨血里,月城和北歌相邻,时间长了,北歌人一定会发觉其中异常。
那时北歌和东陵的矛盾,只因程海宴一人便能挑起。
而太子深知苏晗烟和程海宴关系匪浅,苏晗烟必定不可能袖手旁观。
但只要苏晗烟一来,毫无疑问地就是在给北歌送人头。
一箭三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