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景岚说这话时,唇角噙笑,眼神散漫温和,明显是试探性的询问,语气也明显并不太确定。
但听到这话,封景倾瞳孔微震,下一瞬竟是直接拍桌而起。
惊慌道:“敦亲王让郡主朵胎?这怎么能行?”
苏晗烟也懵了一下。
朵胎?
没这事吧?
她最近跟程海宴通书信很勤,程海宴并没有提及过任何有关朵胎的事啊。
“端王稍安勿躁,郡主并未跟我说过要朵胎的事。”苏晗烟生怕他把自己活活气死。
主要是封景倾现在脸色惨白的没有丝毫血色,看着属实是有点骇人。
这里可是十八春。
要是端王被
活生生气死在这里,她原本红火的生意到底还要不要做了啊?
“郡主的脾性本宫也是知晓的。”封景岚却还要火上浇油,故作叹息道,“她一向是报喜不报忧的。若非本宫格外了解敦亲王,怕是也不会有此怀疑。不过敦亲王也是为了郡主好,郡主必定还未婚配,若是就生儿育女,只怕这余生都要被牵绊住脚步,还真是爱女之心良苦啊……”
封景倾风寒未愈,高烧未退。
脑袋里本就浑浑噩噩,拎不清是非对错和逻辑道理。
现在又被封景岚的话这么一打岔,一时间更满是浆糊了。
程海宴如果真打掉了她肚子里的孩子,那么他跟她未来之间还能有什么可能性?
他已隐隐觉察出自己是冤枉了程海宴的,但还没来得及想到弥补挽留的办法,不过只要孩子还在,那么他迟早就能将程海宴哄得回心转意谅解他,可是如果孩子没了,如果他们之间连最后的这点羁绊都不存在了的话,那么他还能用什么去靠近她,去祈求她的原谅?
封景倾脸色煞白如雪,当场竟就挣扎着要往外走,但他太过慌乱,一时间竟脚步踉跄差点跌倒,好在旁边的封景毓眼疾手快地搀扶住了他。
苏晗烟也很快回神:“端王,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要去月城。”
这话一出,旁边的苏易臣又不愿意了,也同样拍桌而起:“你凭什么去?以什么资格
什么立场去?你去了后除了徒添麻烦又还能做什么?端王,郡主她遇到你已经是倒了八辈子霉运了,你能不能就这么放过她。”
苏晗烟:“……”
这话难道不该她说才正常吗?
她那素日里沉默寡言沉稳的大哥,怎么遇到端王后就跟吃了朝天椒似的?
“我有什么资格有什么立场前去月城,用不着你来做决断。”封景倾也丝毫不再掩饰自己的敌意,“苏将军,你最好还是理清楚自己的地位和身份。我和郡主无论发生了什么,都是我们之间的事,也只有我们能解决。这些都和你无关,你再义愤填膺,也只是个局外人。”
“现在的问题在端王你,是你理不清你的
身份。”苏易臣也分毫不让,他因常年练武,所以身量比封景倾还要高一些,挺直脊背后,眼神就难免透着几分居高临下的倨傲感,“都已经被踢出局了,却还口口声声你们你们。”
“你……”
封景倾一时怒火攻心,加上这数月期间郁结于心,一时间竟是剧烈地咳了起来,随即,苏晗烟就看到他捂唇的指缝间溢出来的殷红血迹。
随即,他两眼一白,就此昏迷。
苏晗烟想扶,奈何力气不够,好在封景毓再次搀扶住了封景倾。
苏晗烟刚想把脉查探他的情况,身后就传来了封景岚若有所思的声音:“苏小姐,你身边,是在什么时候多了个力气这么大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