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景岚这段时间一直都有在私底下留意朝堂和皇上的动向。
明明那日寝宫里,皇上是明摆着偏袒了封景毓和苏晗烟的,按理来说等皇上病好了之后,也该整理朝堂,再度重用封景毓。
可没有。
皇上休养了几天后,很快就返回了朝堂开始亲力亲为地处理朝政,并且他返回朝堂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之前交给封景毓的大理寺卿的位置收了回去。
而朝堂上的朝臣这下却也有些看不懂了。
下朝后,一个个地面色凝重犹豫又困惑不解:
“诸位,你们可能看出来皇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吗?”
“是啊,这到底是想重用懿王还是不想重用懿王啊?”
“我觉得是不想吧,如果想真的重用懿王,又怎会做出这些事来?更何况现在咱们太子殿下才是名副其实的储君人选,皇上他不可能会重用懿王的。”
“对,我听说几天前皇上旧病发作时,明明叮嘱过不许任何皇子王爷近前侍奉,但懿王和懿王妃却强行闯了进去,皇上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哇,原来是这样啊。”
“是啊,那看来这废除太子另立懿王为新储之事,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嘛。”
……
他们朝臣们相拥着离开金銮殿,说的话声音不大却也不小,刚好能被刚刚下朝准备返回王府的封景毓听到——像是就故意让他听到的。
但封景毓却只
充耳不闻。
他面无表情昂首挺胸地走过朝臣们或打量或怀疑的眼神试探。
一点点走远了。
而在不远处回廊转角处,封景岚正满眼得意地眯着眼睛,将一切尽收眼底。
无论皇上究竟是想干什么,但现在明摆着皇上是不会再重用封景毓了,这不,听说那具从三山寺门槛下挖出来的尸骨都被封景毓草草下葬在了郊区偏僻之所,而没被葬入皇陵。
这就是铁证啊。
皇上连丽妃都不喜欢了,怎么可能还会再对封景毓另眼相待?
封景岚得意地勾起唇角,刚想着抬脚去追封景毓,多少也要给他添点堵时,皇后身边的贴身嬷嬷突然快步走来:“太子殿下,皇后
娘娘请您过去。”
啧。
封景岚快速掩盖住眼底的不耐,面上还是温和儒雅的:“好。”
皇后倒是很长时间没主动来找过他了。
看来这次,她也有了危机感呢。
即便是隐隐察觉到这是场注定不怎么和善的见面,但封景岚还是准时到往。
“儿臣参见母后。”
封景岚拱手行了礼数,面上神色担忧挂怀:“近日天气寒凉,望母后要多多注意身体。”
封景岚眼神晦暗,不动声色的环顾四周。
也早在他进来之时,宫里的宫人就都被遣了下去。
殿中如今就只剩下了他跟皇后两个人。
“这是本宫身边奴才的活计,
就不劳太子费心了。”原本正侧躺在贵妃榻上的皇后冷冷掀起眼皮,眼底寒光冷现,满是刁钻的嘲讽和危险之意,“更何况,太子殿下你日理万机,忙到本宫想见你都见不到,本宫还以为你翅膀硬了,已经不想认本宫这个嫡母了呢,这怎么,到现在了居然也有挂念本宫注意身体的心思吗?”
封景岚冷不防听到皇后这般咄咄逼人的质问语句,却也仍是从容不迫的,甚至此时都还能有心情施施然撩起衣袍跪下请罪:“是儿臣的错,儿臣今后必定日日请安……”
“得了。”皇后冷笑着,“如今宫中并无旁人,你也无需惺惺作态。本宫只问你一句,镇江侯及镇江侯夫人近日的愚蠢行径,是不是受了你的支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