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
鬼使神差地,苏晗烟叫住了车夫,随即不等封景毓询问,她就迫不及待地下了马车,三步作两步地快步来到了封景倾面前。
她想冷嘲热讽他,事情演变成如今的局面,他可还顺心?
又想痛斥谴责他,问他知不知道因为他,程海宴和敦亲王要多受些什么罪。
更想再狠狠给他几,巴掌,再怒骂他,人都走了,还想着装这情深的情圣模样给谁看?
可最后——
百种情绪齐齐涌上心头,苏晗烟却只是讥讽冷蔑地哼笑了一声,便淡淡地喊他:“回去吧。”
封景倾缓了许久才缓慢地抬头,和苏晗烟对视许久后,他突然哑声问:“她有没有给我留下什么话?”
苏晗烟面无表情地摇头,“你们之间还有什么是没说开的吗?”
“……”
听此,封景倾嘴巴果然微微颤抖了起来。
但他还是缄默。
苏晗烟便转身跟着追出来的封景毓重新上了马车,马车就这般和封景倾错身而过。
可是想到封景倾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苏晗烟到底还是有些于心不忍了,不由得心底低咒了声。
真要命。
装什么可怜呢?
可为什么看着又这么可怜?
而封景毓似乎心事重重,也没多说什么,只在快到懿王府的时候,突然注意到苏晗烟手里似乎有一封信,他不由皱起眉:“宝贝,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郡主的信。”苏晗
烟恢复了正常,将被揉皱了的信伸展开来,“这不是小团子马上就要过四岁生日了?她说她给小团子留了一份生日礼物,让我在小团生日前一天,去这上面记载的地址,将礼物取了送给小团。”
生日?
封景毓挑眉:“苏小团生日是什么时候?”
“腊月十八。”
还有将近一个月时间。
可是封景毓又突然起了什么好奇心:“这信里难道就只记了地址吗?”
“真的只记了详细的地址。”苏晗烟还把信件展开给他看,“我已经检查过了,这几年确定没有什么隐藏的内容,她只是给我写了详细地教程,告诉我如何才能打开她房间里的一个暗格。”
信果然只是普通的纸张。
根本没有什么经火燎就能看出其他内容的小巧思。
她确实不像是跟封景倾还有什么没说完的话的意思。
封景毓沉默须臾,也没有再问了。
苏晗烟将信收起来,就又好奇地问:“对了,你今天一大早就火急火燎去了城郊,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嗯,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封景毓沉默了会,“你知道追月原本所在的三山寺吗?”
追月在没进京都里的国师府里的时候,一直都在三山寺里潜心修行。
苏晗烟当然知道。
“怎么?是发现追月的踪迹了吗?”
“没有。”封景毓微微眯起眼睛,“昨天三山寺突然起了一场火,火势迅猛,几乎已烧坏了半个三
山寺,并且在三山寺的山门下还藏有一间暗室,里面挖出来了一些东西。”
只从封景毓的表情里也能猜到那东西必定不容小觑。
苏晗烟也好奇心起了:“什么东西?”
“一具女人的骸骨。”
哈?
苏晗烟搞不懂了:“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埋葬在三山寺山门下?”
被埋在门下,就是令其赎罪之意,是取自门槛要被万人踩踏之意,所以只有十恶不赦之人的尸骨才会被埋于门下。
可偏偏,这尸骨的埋葬地却偏偏是在佛门前。
苏晗烟不理解。
“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出现在那里,但是她……”
封景毓沉默了须臾。
“应该是我的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