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晗烟眉心重重一跳。
落胎药?
她要把肚子里的孩子给解决掉?
“郡主。”苏晗烟情急之下直接叫住了她,“落胎药绝对不能乱吃,否则留下病根可就是终生的问题了。”
“……”
里面还在沉默着,倒是领她过来的下人先疑惑了起来:“哎陈大夫,才两天不见,你声音怎么就变得这么娘们唧唧的了?”
苏晗烟:“……”
呃。
草率了。
可她虽然能易容,却也不会变声啊。
苏晗烟正尴尬地脚趾扣地,却听里面传来了程海宴淡淡的声音:“等会再去给我爹诊治吧,先让她进来。”
下人也只能收起了满心的疑惑。
苏晗烟低眉顺眼地提着药箱进去,等下人都领命退下后,她还因心虚不敢抬头呢,良久,程海宴终于忍不住啧了声:
“易容混进我敦亲王府,现在却又缄默不言了?”
苏晗烟悻悻地笑:“什么易容?我听不明白,郡主可能是认错人了吧。”
程海宴幽幽地:“你就算是把你的声带拉出来,在地上反复踩踏数百遍,我依旧能准确无误地分辨出你的声音。”
“啊,声音啊……因为我自宫了,所以声音变了。”
“……”程海宴语气甚至带了点怜悯:“你确定你只是失忆了而不是变痴傻了吗?”
“……”
好吧,被认出来了。
苏晗烟悻悻抬眼,对上程海宴满眼的促狭
嘲讽,还忍不住想为自己挽尊一二:“我……我失忆了,不记得怎么压声音。”
她顶着一张年近五十的男人面孔,露出这般忸怩羞涩的表情。
真的辣眼睛。
于是程海宴毫不留情地道:“把人皮面具撕下来。”
“哦。”
苏晗烟老老实实照办。
重新见到这张脸,程海宴所有怒意却也如春风拂面般,消散了个无影无踪。
哎,她跟这么一个记忆全失的笨蛋呕气做什么呢。
她喟叹:“找我有什么事?”
见程海宴面上明显没有怒意,苏晗烟才松了口气,毕竟在明知主人不见自己的前提下还乔装打扮混进来的行为,确实不怎么光明磊落。
苏晗烟当即
就顺杆爬地坐在了程海宴对面,两人就坐在窗前对视着。
“我刚听你说,你想要落胎药?怎么了,这个孩子是不想留了是吗?”
程海宴静静看她,过了会,才道:“我听说,在那日宴席上,你已经见过镇江侯夫人了。”
“是的。”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在说那个镇江侯夫人?苏晗烟疑惑皱眉,“这跟她有什么关系?难道说她还贼心不死,又来嘲讽你了吗?”
“那日你出面替我出气我很感激。”程海宴只静静道,“只是你知道镇江侯夫人为什么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口出狂言,还对我言辞不敬吗?”
“封景毓说,镇江侯是因为太子松口发话,才能返回京都的。”苏晗烟隐隐猜出来了几分,“所
以,她之所以那么做,难道是因为太子的授意吗?”
程海宴未置可否。
她指节微弯。
只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叩击着窗棂。
许久,才淡淡道:“其中是否有太子授意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就算没有太子授意,她也依旧会这么做。”
“为什么?她跟你有仇?”
程海宴未置可否,只淡淡反问:“镇江侯长年镇守着与北歌相邻的月城,而如今他返回了京都,那如今空着的月城,你觉得又该让谁去镇守?”
月城属于边疆角落,堪称是弹丸之地,边陲小城。
荒凉又孤僻。
“让谁去镇守?自然得是罪臣或是皇上忌惮的人……”
苏晗烟话音突然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