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事情都托付出去,苏晗烟和封景毓到底是踏上了远赴边疆的路程。
苏晗烟还从来没离开过苏小团太久,所以恨不得走一步退三步,那些叮嘱的话更是翻来覆去的说,甚至于连前面的路都不看,封景毓仔细盯着苏晗烟的动作,生怕她不留神把自己给摔了。
“娘亲不在的话,你一定要听郡主的话,知道吗?”
“甜食不能吃太多,不能熬夜太久,每天都要记得认真刷牙。”
“不许赖床,每天都要去给你曾外公请安,别去翻墙爬树……”
……
苏小团年纪虽小却胜在聪明,清楚自己即将要和娘亲离别一段时间了,心底虽有伤怀委屈,却更多的还是对娘亲的担忧
。
“娘亲也要记得按时吃饭早点睡觉。”
苏晗烟心都化了,揉揉他的脸捏捏他的软肉,轻声应了:“好~”
得到应答后,苏小团又去瞪旁边的封景毓:“你记得要替我照顾好我娘亲哦!”
封景毓拧起眉。
这孩子,什么叫替他照顾?
“她是要是与本王携手一生白首不相离的妻,更是本王的宝贝,本王照顾她理所应当。”
苏小团不甘示弱:“才不是呢,我娘亲说了我才是她唯一的宝贝。”
“本王才是。”
“我才是!”
……
苏晗烟老脸一红,急忙瞪了眼封景毓,这狗男人怎么什么话都敢当着孩子的面儿说啊!
接收到苏晗烟眼底的威胁和控诉后,封景毓抿唇,哼着承认了:
“她的宝贝是你,本王的宝贝是她,这总行了吧?”
苏小团这才不情不愿的哼着转头不理他了。
他到底年岁尚小,虽然清楚最多一月娘亲就能回来,可亲眼目送着马车走远时,苏小团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他想去追马车,又怕被娘亲看到惹娘亲担心落泪,就只生硬地停住了脚步。
但这一幕到底是被掀开车帘往后看的苏晗烟看了个正着。
这鼻子也一下就酸了。
“小团是在我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我还从来没离开他这么久……”
封景毓不知该如何劝慰,就只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再仔细地将
她揽抱入怀。
神色温柔,语气体贴。
“没事,我们很快就能回来,更何况有端王和郡主在,他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可我就是担心就是舍不得……”
封景毓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温声应着:“我知道,我明白。”
他好似能隔着从车帘外透进来的朦胧日光,看到昔日丽妃温柔哄劝他,跟他说着离别之语的场景。
母亲最舍不得地就是自己的孩子。
他都明白的。
相拥的二人都沉浸在彼此的伤怀中,并未发现马车里传来几缕若隐若现的馨香。
等马车彻底走远了再也看不到,苏小团才将眼泪胡乱擦了转身回府,沉浸在叹息中的程海宴甚
至于根本没发现他的异常,就见他昂首阔步回去了,所以也没过多伤怀就也跟着旁边的封景倾回府。
很快,程海宴就发现送行的人中少了一个人:“哎?霜降,季小姐怎么不在?”
霜降四处看了看也很疑惑,“我也不知道,季小姐刚还说她亲手做了个香囊想要送给王妃呢,怎么人就没影儿了呢?”
而彼时。
青砖石瓦的城墙上,身穿月白常服的封景岚正居高临下眺望着那辆远赴南方的马车。
日光灼热,但他阴翳的眼眸里却缓缓漾出几分冷冽的杀意。
“本宫给过你很多机会的,苏晗烟。”他像是隔着日光在跟人对话,“是你自己不要,是你自己非要把你自己送上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