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恒之低声询问:“王爷,可要用吗?”
封景毓眼眸微眯,眼底冷凝出几分阴鸷冷翳来。
方恒之仿若看不到似的,还在解释着:“这种办法,臣前日就跟懿王妃提及过,但她不愿意用这一招,所以臣也就没有再坚持。只是臣回来后突然想起,若是将银针上淬的药做个更换,那么江大人安然无恙醒来的可能性,就能达到十有八九。”
十有八九。这个可能性,成功将封景毓眼底的阴鸷给冲淡了些。
“只是那银针上淬的药,却极为罕见,臣无处可寻。”
听到这里,封景毓蹙眉:“什么药?”
“一味蛊虫。”
“蛊?”
“是。”方恒之温
声解释,“一种名为食毒蛊的蛊虫,它年幼时需要每日用人的鲜血喂养,喂养三周后便可成熟,晾晒后碾碎,再用银针蘸取后刺入江大人周身大穴,即可了。”
封景毓眸色晦暗,“谁的血都可以吗?”
“最好是体内有毒的人,毕竟那蛊虫是食毒蛊。”
“嗯。”
封景毓并未再多问,只伸手道:“食毒蛊拿来给本王。”
方恒之眼睛微动,回身在架子上翻找多时,却遗憾道:“王爷,臣这里确实没有食毒蛊这种南疆蛊虫,您如果需要,就只能去找南疆人了。”
他又不傻,都说了蛊虫了还能找得到蛊虫给封景毓,那不就是明摆着说,这就是为了试探你吗?
有也得说没有!
封景毓并未执着,很快就转身离开了太医院。
方恒之这才啧啧唏嘘道:“师父还真是料事如神。不过这懿王倒是也聪明,若不是我聪明,怕是也很快就会被他察觉出端倪来。”
封景毓离开了太医院直接去了国师府,眼蒙白绫的追月听说来意后,稍顿了顿:“所以,王爷你要在江大人身上试那法子?”
“不。”封景毓淡道,“虽说可能性十有八九,但那一两成的不确定性,也绝对危险。”
追月拧眉,似乎是不解:“既然你不准备在江大人身上动用那种法子,又何必来贫僧这里取什么食毒蛊?更遑论那蛊虫是极为阴险阴狠的蛊虫,它以宿主体内的残毒为生,
但它成熟后,宿主体内的残毒更是会翻倍增长——”
封景毓却面色不改:“所以本王才要它。”
追月疑惑:“贫僧不懂。”
“方恒之是烟儿的徒弟,方恒之的意思自然也就是烟儿的意思。”封景毓黑眸沉沉,冷静异常,“烟儿想试探本王会不会对江大人动手,也想看本王会不会愿意承担这份痛楚,那本王就如了她的心意,只要她能宽心些,本王怎样都无所谓。”
方恒之是真的不会演戏。
剧烈颤抖的睫毛和明显畏惧躲闪的眼神,早在见到他第一面时,方恒之就已经露了馅。
但他不拆穿。
他很配合。
听到这里,追月总算听明白了其中种种,
他垂眼凝眸,双手合十,默默念了句佛号。
懿王对于此事的态度确实很是无所谓,毕竟懿王妃医术了得,就算封景毓真的会因为这食毒蛊而命悬一线,懿王妃也不会坐视不理。
罢。
追月起身取了食毒蛊递送到封景毓掌心,又看着封景毓取了匕首划破手腕,由着那几近透明的蛊虫顺着伤口爬进了他的身体。
渐渐地,封景毓面色越来越白,最后更是堪近透明。
最后,他将伤口草草包裹好,起身要离开,追月看着他的背影,终于没忍住好奇,询问:“王爷是真的喜欢王妃吗?”
“是。”追月只好奇一问,出乎意料的是封景毓没有任何犹豫,“本王真的很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