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中的威压冷嗤丝毫不加掩饰,这些朝臣妇人瞬间噤声。
面面相觑,噤若寒蝉。
皇后淡漠眼神自这些妇人面上一一掠过,散漫挑眉:“你们在家中如何调教新妇,今日便如何调教郡主,不必拘谨更不必留情。太子和海宴郡主的婚事,必定得成,所以不管你们使出什么法子,只要能让郡主绝了不嫁的心思,本宫自然不会亏待了你们。”
这些见识短浅的后院妇人,难道还真当她是久病初愈,想着找人来聊天话家常的吗?
愚蠢,愚昧。
难怪一个个都斗不过府中小妾。
也只敢在儿媳身上找存在和满足感了。
这出恩威并施很快就收买了殿中这群妇人的心,她们忍住心
底的畏惧,个个都又开始了感恩戴德。
“海宴郡主,懿王妃,到——”
皇后皱眉。
随即。
身着艳丽红裙的程海宴就跟苏晗烟一同踏进了承凤殿。
“给皇后娘娘请安。”
看到苏晗烟,皇后眼底快速闪过一分怨毒和戒备,稍纵即逝后,又是满满的慈爱温和:“哟,今天懿王妃也来了?”
苏晗烟低眉顺眼:“得知皇后娘娘终是大病初愈,臣妾便赶着来给娘娘请安了。”
“好孩子。”皇后招手示意,“赐座吧。”
“是。”
苏晗烟和程海宴方落座,旁边这桌浓妆艳抹的妇人就凑了上前,七嘴八舌地跟程海宴说起话,很快就把苏晗烟给排斥在外。
“海宴郡主生得一幅好皮囊啊,真真是花娇柳媚。”
“是啊,如今京都和郡主年岁相仿的好儿郎可也不多了,说起来那户部尚书的三公子也是容色俊朗——”
“三公子身份太普通,如何配得上咱们海宴郡主?”
“也是,依靠我看啊,郡主如此绝色便是做太子妃也是绰绰有余啊。”
……
被排挤在外好容易站稳脚跟的苏晗烟,听到这里方才淡淡挑眉。
好家伙。
吱吱呀呀这么久,恐怕就是为了引出来这句吧。
程海宴不动声色:“臣女身份低微……”
“郡主此话差矣,您是皇上亲封的海宴郡主,那可是金枝玉叶的贵人。”
妇人还在
不停地吹捧着:“这世间能配得上郡主您的好儿郎,恐怕也就只有咱们那芝兰玉树的太子殿下了。”
程海宴嘴角抽搐,却毫不留情:“臣女不敢高攀。”
妇人不乐意了:“海宴郡主和太子殿下那可是天造地设、郎才女貌……”
啧。
还说个没完没了了。
这些妇人叽叽喳喳这么久,殿上皇后却未曾出言责怪,可知这就是皇后的意思。
但——
呵。
程海宴不再遮掩:“真的般配?”
妇人们眼神都亮了:“真的!”
“那太可惜了。”程海宴慢悠悠地补充,“我只想长伴青灯古佛,不想贪溺于风花雪月呢。”
这些话瞬间把这群叽叽喳喳
的妇人给搪塞住了。
高台上的皇后也眼眸半眯。
神色冷凝。
倏而,又轻轻笑起:“海宴郡主年轻气盛,未经人事,本宫可以体谅。只是眼看着年岁渐长,而且懿王和端王都已有了婚配,郡主怕是也不能终身不嫁吧?”
“为什么不能?”程海宴睁着疑惑的眼睛问,“嫁人后对我有什么好处?”
“嫁了人就不该再抛头露面了,该稳居后院相夫教子,尽心尽力伺候公婆,谨慎小心料理家事。”妇人很给皇后面子,当即就忙不迭地解释说,“最好是再张罗着给夫君找几个年轻貌美的妾室,好多多给夫家开枝散叶……”
程海宴听着听着就笑了:“我问的对我有什么好处,而不是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