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冰?
程海宴还是要推辞:“我不想去,你让翠翠做,实在不行把我那正在午睡的干儿子叫来。”
“……”
“翠翠跟我一起去紫竹院。”苏晗烟咬牙说:“而冰鉴却比团子还高一头,他怎么往里添冰?”
“反正我就是不想……”
苏晗烟一语道破:“你不是不想去,你是不想看见端王吧。”
过了会,程海宴却突然咧嘴笑了,“端王八?你敢骂他王八?”
苏晗烟:……
算了。
等苏晗烟带着翠翠离开后,斜倚在软榻凉席上的程海宴才恨恨磨了磨牙。
“我这几天天天往这里跑,他就算是聋子瞎子也能看见我,一次都不愿意主动来找我,现在还让我主动去找他?我
才不去。”
……
过了片刻后,程海宴恨恨爬起来。
“算了,江大人的身体重要,我去给他添冰块。”
苏晗烟原本还以为颖儿是在夸大其词地装可怜,如今真到了紫竹院,看到了床榻上昏睡不醒的离慕瑶时,才知道颖儿说的竟然都是实话。
屋里冰鉴没有冰块,闷热异常。
离慕瑶额间缠绕着的绷带被汗水浸湿。
薄薄的衣衫也像是被汗水给完全浸湿浸透了的。
她本就羸弱,弱柳扶风似的,如今面容越发瘦削,衬得颧骨极高。
才短短一周,竟就已经是如此虚弱憔悴了。
“侧妃身体如何?”
这段时间一直在旁给离慕瑶诊治的大夫立刻上前解释:“侧妃伤的不算重
,按理来说休养一段时间是可以痊愈的,可是草民给她用了许多药,却都如同泥牛入海般,草民觉得事有蹊跷。”
泥牛入海。
何至于此?
苏晗烟不相信,就亲自上前去握住了离慕瑶的手,垂眸认真探查她的脉象,这一探不要紧,竟查探出离慕瑶体里有一股毒流,正顺着她五脏六腑、四肢百骸而放肆地横冲直撞!
苏晗烟拧眉看向颖儿:“侧妃中毒,此事你可知?”
颖儿面上现出几分空白:“娘娘……中毒?”
看来是不知道了。
苏晗烟让翠翠去拿自己的药箱,随即将大夫和闲杂人等驱开,取用银针,顺着巧劲扎进了离慕瑶的体内。
这毒,苏晗烟是认识的。
太认识了。
将银针扎完后,苏晗烟喊:“翠翠,去把海宴郡主请过来。”
“是。”
彼时,程海宴这时刚从古井里提出一盒子的冰块,在偏房门前来回踌躇呢。
该怎么跟封景倾说呢?
说我知道你并不喜欢苏蝶衣,当初做那些都是不得已,我都清楚?
说现在因江家案被平反,以至于陈家风头正盛,你完全有可以做敦亲王府女婿的资格,你还愿不愿意?
说……
说。
说什么,怎么说?
程海宴都快把冰块等化了,还没想好说辞,一咬牙干脆直接就要上前敲门时,翠翠着急忙慌地跑进来了:“海宴郡主!我家小姐有事要请您过去呢。”
程海宴收回了伸出去的手。
“好事坏事?
”
“呃?”
翠翠偏头认真地想了想,离慕瑶跟她们都有仇,离慕瑶出事对她们来说应该算是好事吧。
“好事!”
“成。”程海宴当即转身,抬脚就朝着紫竹院的方向走去。
片刻后房门打开。
封景倾行于门前停住,幽幽目光缓缓落在了地上的那盒冰块上。
他在屋里等了她这么久,她都不愿意推门进来。
山不过来?
呵。
山必须要朝着他走过来。
程海宴兴冲冲来到紫竹院,推门进去,就看到苏晗烟神色肃穆的指着离慕瑶:“你看看她。”
“看什么?”
“看她所中的毒。”
程海宴来了兴致凑近了些,数息后,瞳孔微震,“无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