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晗烟做好了准备,本以为送去了点心,封景毓就会下台阶来落梅轩用晚饭的,结果,他非但晚上没来,第二天也一天都没见他的人影。
追影支支吾吾:“王爷最近挺忙的。”
“他忙什么?”
“这……”
追影哪儿知道啊,追影只是不得已随便找了个借口罢了。
苏晗烟只以为封景毓在跟她耍脾气,也没追问,“算了。”
他不愿意下台阶算了,她跟封景倾说这件事就是。
有本事就别来落梅轩吃饭!
哼!
封景倾彼时正取了毛巾给江清誉擦拭掌心,听到苏晗烟试探的询问后,缓慢地挑起眉:“三嫂想让我抗旨不遵?”
“不是抗旨,就是我也看得出
来,你不喜欢蝶衣,那何不趁此机会将话说开呢?”
封景倾继续垂眸,认真地给江清誉擦另一只手了:“二小姐不是对我情根深种吗,如今既已如愿以偿了,为何却又这般悔不当初?”
呃。
苏晗烟也不能把许多顾忌给他讲,就只能打着哈哈:“我二妹性情顽劣,天性凉薄,她的喜欢来得快去得也快。”
封景倾眸色微动。
若是这就算天性凉薄,那这这世间凉薄的人可真得是太多了。
只是——
片刻,封景倾隐下了眼底那一袭红裙,却只淡淡道:“让我去解除婚约也并非不可,只是我听说过几日,太子会就自世家小姐中挑选太子妃,若三嫂能答应我,让海宴郡主不会被挑选成太子妃的话
,我即刻就能入宫跟苏二小姐退婚。”
苏晗烟:……
硬了。
拳头硬了。
皇后和太子之所以折腾了这么一大圈,就是想让程海宴嫁给太子,好让太子得到整个敦亲王府的支持。
如今,封景倾却要程海宴不被太子选中。
人选都已然内定了,还说不让程海宴被选中。
这可能吗?
苏晗烟咬了咬牙:“认真的?”
封景倾挑眉:“自然认真。”
“……我试试。”
“好。”
看着苏晗烟愁眉苦脸的离开后,封景倾又再度垂首,开始认真而小心地给江清誉擦拭脸颊。
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时,却没有了任何暧昧疯流色。
只
有一片沉默死寂的海。
封景毓不来落梅轩,苏晗烟也懒得再去主动递送台阶了,她隔天就去了敦亲王府,毫无例外又吃了闭门羹。
太子选妃是在下个月十六,满打满算也没有两周了。
苏晗烟一个头两个大。
愁啊。
十八春里,食客还在喋喋不休的议论着最近京都里的大事。
“离家获罪真是活该!谁能想到离家竟是这般黑心!”
很快有人好奇地问:“你们在说什么,这是怎么回事啊?”
“先前都是我们误会江大人啦!他并非是叛臣贼子,而是当初被安插进南疆的细作,若非是他传来的消息,我们哪有如今的国泰民安?”
又有人接话:“是啊,谁能想到那离家这般
卑劣,竟暗中陷害?他不仅害得陈将军满门覆灭,敦亲王负伤惨重,江大人也蒙受不白之冤二十年之久。”
“可怜了江大人啊……”
唏嘘感慨、敬畏敬佩,不绝于耳。
昔日不明真相之人提及江清誉时,有多少憎恨埋怨,此时就有多少羞愧敬佩。
只是真相到底是迟来,往日加注在江清誉身上的苦难谩骂,到底是覆水难收。
苏晗烟坐在高楼上怔怔地发愣,她趴在窗户边出神时,忽然看到了对面的富华楼里出现了一道她再为熟悉不过的身影。
那是封景毓和一个身姿曼妙的女人!
苏晗烟猛地站起身,气不打一出来。
这狗男人,跟她呕气就呕气吧,吃饭竟不来十八春,倒去了富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