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苏晗烟早有怀疑,现在方恒之这么确定了,她倒是也不觉得怎样。
只是——
“我原本以为离家在朝廷上处于中立状态,既不归属皇后也不偏袒懿王,是因为离家想保全自身,不想卷入漩涡。如今看来,离家之所以不愿站队,是因为他们有更大的野心。”
是了。
仔细想想也能察觉出不对劲,离泽良的官职虽不高但掌管着的东西却极为险要,太子和懿王都该拼命争抢拉拢他才是,为何却让他这般清高孤傲的处于朝廷十几年,都没人敢对离家下手?
“离家纂改鼠疫记载,又有南疆秘术——治他个通敌之罪,应该不难吧?”
方恒之急忙劝她:“可是师父,我们现在
没有证据。离家之前递交上去那些鼠疫记载的书籍,都是太子过目亲批的,若是有所异议势必会牵连太子。便说这南疆秘术——莫说东陵,就算南疆人也极少会知,这根本无法作为能和离家对簿公堂的证据。”
苏晗烟忍不住皱眉轻轻啧了一声。
确实。
捉贼要拿赃。
方恒之又道:“另外这南疆蛊粉太毒,徒弟定会尽快想法,研制出克制它毒性的药。”
苏晗烟抬眼,目光透着日光和微风,缓缓落向了不远处的富华楼。
方才眯起眼眸。
“不用。”苏晗烟起身,“南疆蛊粉,自然还得是南疆人才能将其克制。”
下人来禀说苏晗烟来了的时候,项无月正在房
间里闭目养神,他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神色怔仲。
“请进来吧。”
随即,苏晗烟就不客气的推门而入,她简单打量着屋里装潢,屋里家具是清一色的梨花木,出奇的淡雅素净。
“苏小姐很久没请我去十八春喝茶了,今日怎么有时间来富华楼找我?”
苏晗烟也不藏着掖着:“你知道离家吗?”
“离家——懿王侧妃的离家吗?知道一二,怎么?”
“离家手中有你们南疆的蛊粉。”说着,苏晗烟将白色粉末推送过去,“而如今在东陵京都里的南疆人,首当其冲我只能想到你。”
项无月用指尖蘸取了些许粉末,挑眉应下:“这确实是南疆蛊粉,我也的确认识离家人
,只是我从未将南疆蛊粉送给过任何人。想来,离家人必定是从别处找来的蛊粉。”
苏晗烟神色闲适淡淡:“可是如果离家用这东西害人,项老板觉得,最后这罪名会扣在谁的头上?”
项无月摩挲着扳指的动作稍顿。
他心底门清。
他来到东陵京都后,大肆张扬,行事奢靡,东陵许多人都对他颇有微词且也多为试探过。
一个两个,都在想方设法抓他的错处。
“苏小姐究竟想说什么?”
苏晗烟笑了笑:“我想问项老板,可有克制这蛊粉的方法?”
“南疆人的血。”
“嗯?”
“南疆蛊粉是用南疆生长而成的蛊虫磨成粉末炼制而成,
毒性显著,要想克制它,自然得用土生土长南疆人的血。”
苏晗烟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皇后……”
项无月颌首:“你们东陵当今皇后,的确曾是南疆人士。”
苏晗烟突然内心一跳。
先前宴席上,皇上说皇后抱恙需要静养,命她不许打扰皇后,其实也能理解成皇上想断了皇后爪牙和与外界的所有联系。
皇后必定着急。
若是——
一面给皇上下了毒,一面再由皇后的血来解,长此以往,皇上便定然不可避免会对皇后产生依赖性。
如果说先前苏晗烟只是怀疑离慕瑶是皇后的人,如今她就可以断定了——离慕瑶甚至乃至于整个离家,都早已入了皇后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