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只是旁敲侧击的试探,这下倒好,直接让她给封景毓投毒了?
嘶。
苏晗烟再次跪下,努力做出诚恳表情:“臣女蒙受娘娘大恩,自当为娘娘效犬马之劳!只是懿王心性多疑奸诈,臣女嫁进懿王府这四年来,都从不曾与他在同一桌上用过饭,若非近些时日臣女兄长回朝,他为安抚拉拢兄长,绝不会让臣女为他诊脉。只是,虽是诊脉,懿王却并不信任臣女,不仅从不曾服用过臣女的药,就连臣女开的方子他也都不曾用过,这投毒一事……”
皇后温声打断苏晗烟的话:“本宫只是开个玩笑,说什么投毒?”
啊这。
苏晗烟下巴脱臼了似的。
合不回去了。
“坐吧。
”大发慈悲般的怜悯语气,皇后喟叹,“你也是太不小心了些,走着路也能出神,将自己摔成这副模样,被旁人看见了,还以为是本宫苛责虐待你呢。”
苏晗烟瞬间明白了皇后的意思。
“是臣女鲁莽失仪,望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抿唇浅笑。
在嬷嬷派遣宫人去寻太医之时,淡道:“你最近,的确聪明了许多。”
简单包扎后,太医恭敬行礼退下,苏晗烟也找了理由离开。
行至宫门时,太医突然小跑追上来,喊住了苏晗烟:“小姐稍等。这是我特制的消痕膏,仔细涂抹数月,不会留下任何疤痕。”
精细的陶瓷小罐。
苏晗烟嗅了嗅,成分安全。
只是——
这容貌清秀的小太医面色含羞赧还满是心疼的。
少男怀春?
苏晗烟不由得垂头看了看自己。
她出门匆忙并未穿戴隆重,刚才伤到额头发髻松散,现在也不好盘起,只是这么随便散着,看着倒像未出阁少女的发髻了。
小太医误会了。
“我并非寻常世家的小姐。”苏晗烟端出一派矜贵倨傲,“我是懿王妃。”
说罢,她将消痕膏递回给小太医,便又转身朝着宫门走去了。
小太医在原地怔怔的站了许久。
都未回神。
苏晗烟原本之所以要和封景毓合作,肯定是为了利益——她对太子或是懿王都没有特殊的好感,这场博弈中,无论谁赢谁输,对她来
讲都无所谓。
之所以和懿王合作——
是因为自己现在和苏家反目;
加上苏小团;
以及自己还没有与懿王和离,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是有这么几分不得已的因素在。
但现在——
皇后喜怒无常,步步试探,她见到皇后都得提心吊胆步步为营。
今天是扔杯子,明天就可以扔刀子。
太吓人。
利益还是先往后排一排吧,自己现在还是先保住小命要紧。
“王妃从皇后宫中回来了,她额头受了些伤。”
听追影这样说,封景毓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不悦却被隐藏的极好:“怎么受伤的?”
“听说是走路不稳,摔了一
跤,磕碰到的。”
“哦。”
封景毓不信。
苏晗烟狡猾腹黑又最会趋利避害,她能这么愚蠢吗,以至于走路都能被磕碰而伤到?
皇后还真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封景毓眼神略凉:“苏将军若是知道他的宝贝妹妹受了伤,必定心疼。”
追影明白了:“苏家虽为坚定的太子党派,但苏将军的立场却模棱两可,若苏将军知晓此事,必定心中会对皇后不满,可能还会因此牵扯上太子。”
封景毓黑眸沉沉,晦暗幽深。
“再过几天是敦亲王的六十大寿,敦亲王府的请柬可送来了?”
“送来了。”追影明白封景毓的意思,“只是敦亲王不喜王妃,属下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