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晗烟堵住鼻子,一口气将苦得心肝脾肺肾都在疯狂颤抖地补汤给喝干净了,就又开始抓心挠肝的左右为难。
该怎么跟程海宴说呢?
直说?
她不敢直视程海宴闪闪发光的眼。
委婉点?
……这事怎么委婉地说都似乎不怎么委婉。
头痛。
万幸,没过太久,封景毓便疾步从外面回来了,见到苏晗烟醒来他长舒口气,温声问:“竟是睡了这般久,如今刚醒,身体可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挺舒服的。”
封景毓还是有些担心:“我找大夫来给你看看。”
“我就是玉面圣手,你上哪里去找大夫?”苏晗烟急忙把站
起来就要出门的封景毓给拽回来,忙正色问,“我刚听追影说,端王跟着我大哥一起来了月城是吗?”
封景毓稍怔,颌首:“是。”
“他来干嘛啊?”苏晗烟头痛至极,“他跟我大哥站在郡主面前,那不妥妥的一个致命新欢旧爱的修罗场吗?不然王爷你给他写封信,让他先回去,短时间里别来了……”
“恐怕不行。”封景毓沉声拒绝了苏晗烟提出的这个建议,他眼眸很黑,“他已经向皇上请了一道圣旨,说他自愿自己永生永世留在月城镇守,借此来换敦亲王和海宴郡主返回京都。”
苏晗烟:“……”
她真的会谢。
这求来的圣旨如果发生在一个月前,她指定得
拍几下巴掌夸赞封景倾虽然偶尔行事卑鄙,但在大是大非面前还算有几分担当。
可如今——
苏晗烟咬牙切齿,“如今就算他磕破了头去求来了这番圣旨又有什么用?郡主如今这情况,以后又是绝对不能留在东陵京都了的。”
苏晗烟越想越烦躁——想起来程海宴,她就烦躁,心里既恨封景倾行事卑鄙落井下石,又恨封景岚竟能做的出将极阴玉佩研磨成粉哄骗程海宴服用的事,最后还恨自己为什么在那段时间里会在南疆被所谓失忆的事给牵绊住脚步。
如果那时候她能在程海宴身边的话,程海宴何至于能受了这些罪和苦楚?
她越想越气,越无奈越头痛:“他们什么时候能到月
城?”
“若是快马加鞭,还需两日。”封景毓看她气得眼眶都红了,声音更是放得轻柔,宽厚的后背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我已飞鸽传书让他们直接赶来北歌就行,咱们如今就耐心在这里等他们两日就好。”
等?
只怕他们两个过来了,肯定会爆发冲突和争吵。
可若是回了月城,还有敦亲王在,敦亲王爱女心切,场面必定会更加复杂多变。
真真没有万全之策了。
苏晗烟又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王爷,郡主之后需得永远留在北歌和月城的事,你有没有告诉她?”
“没有。”封景毓沉默了须臾,“这几日我一直在忙着跟北歌新帝签订两国之间的
协议。”
“协议?”
“北歌新帝可以一笔勾销极阴玉佩被损毁的事,也答应了能在百年内绝不会和东陵爆发战事,但他的要求就是郡主要留在北歌……总之绝对不能影响到鲛人海域的正常开放,当然他也会给郡主一些特权——如果郡主愿意的话,北歌新帝会给她一个尊贵无比的身份,让她享有特权,出入自由,也可永居北歌。”
这应该算是最完全的办法了。
享有特权。
出入自由。
身份尊贵。
可是——这一切都建立在她永远不能回到东陵京都为代价的条件之上。
苏晗烟正想叹气,就听得外面传来莫乘桦疑惑又震怒的声音:“你还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