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诏书盖上了大印,吴东送到薛皇后的面前,狞笑道:“薛凤飞接旨!”
薛皇后伸手拿过,瞧着面容铁青的顺景帝。
她笑了。
把废后诏书撕了个粉碎,砸在了吴东的脸上。
“薛凤飞,你大胆!”淑贵妃终于等到废后了,怎会容她撕了诏书,立刻下去便抡起手掌要打她。
薛皇后一把握住她的手,反手一巴掌抡上去。
用力之大。
淑贵妃整个人撞向了桌角,抬起头发髻全歪了,额头被桌脚嗑的发红,脸上顶着一个无比清晰的巴掌印。
她没料想过薛凤飞会第二次当着皇上的面打她,发懵的脑袋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薛皇后看都不看她一眼,眸子森冷地望向顺景帝,“皇帝不妨派人去庆王府,再斟酌需不需要重新写一份废后诏书。”
顺景帝脸色大变。
“你……”淑贵妃顾不得找她算账那巴掌,倒吸一口凉气,“你对尚儿做了什么?薛凤飞,你好歹毒!”
顺景帝也是怒不可遏,“薛凤飞,朕真是错看了你,当年朕就不该立你为皇后,怎知你有今日的野心?”
薛皇后冷冷地道:“野心是皇帝你给的,本宫协理朝事二十年,临朝至今三年半,大权在握,废后?绝无可能,但本宫废她淑贵妃,那就是一句话的事。”
顺景帝气得全身发抖,“你……你竟
想谋朝篡位?你罪大恶极!”
“大顺江山,永远姓东方,但绝不可能是东方尚。”薛皇后今日把一切都摊开来说了,废后诏书是她的底线,他已经破了,那就再无什么夫妻情分,“本宫如今在朝堂之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除东方境之外,无人敢反本宫的令。二十三年,你终日埋在淑贵妃的怀中,大顺有今时今日,都是本宫废寝忘餐殚精竭虑换回来的,如果不是本宫要顾全你的颜面,如今还有臣子肯尊你为皇上吗?本宫给你脸你不要,那就撕破了。”
她云袖一挥,打开御书房的门,冷然下令,“来人,把朱氏拉下去,关在冷宫,没有本宫的命令,不许出冷宫半步,也不许任何人进去探望。再传本宫旨意,废东方尚庆王之位,恢复皇子身份!”
御书房外的禁军接旨进来,“是,谨遵皇后旨意!”
说罢,便要上前拖淑贵妃。
“皇上……”淑贵妃大哭一声,跪在了地上,“她薛氏欺人太甚那!”
顺景帝简直不能相信禁军敢当着他的面拖淑贵妃,狂怒袭上,双眼一阵发黑,急促喘了一口气,喝道:“薛凤飞,霓凤你要杀便杀,敢动朕贵妃和尚儿,朕便和你鱼死网破。”
薛皇后站定,眼底染了讽刺的笑,“皇帝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吗?粉饰太平多好啊,撕破脸你难
堪,臣妾也不好过。”
她扬手,让禁军退下去,看着顺景帝,往日情分荡然无存,只余震慑威严,“从今往后,你护着你的贵妃和爱子,不做任何损害大顺江山和黎民百姓的事,我依旧尊你一声皇上。”
说完,她转身出去,不想看他震怒而只能地抓住淑贵妃的狼狈样子,仿佛两人被她逼得无处可逃。
而可笑的是她今日的手段,也是当年跟他学的。
当年,他在御书房看折子和大臣议事,带了她在身边,有大臣说不合规矩,后宫女子不得听朝,还有几位官员威胁说如果皇后不走,那他们就辞官归故里。
那些都是前朝留下的老臣子,他们辞官,对他的圣明有莫大的影响。
大家都以为皇上会屈服。
但他没有,他当场就大发雷霆,把一桌子的折子丢到几位老臣的身上,怒斥他们目光短浅,歧视女子,说皇后有贤才,多有真知灼见,不仅仅是红袖添香。
他还怒斥说如果他们这些自诩有雄才伟略的官员,连有才女子都容不下,还不如早早滚蛋回家捡牛粪种红薯。
这样一通怒火发下来,老臣们只能跪下请罪,不敢再多言一句。
这样的皇帝,去了哪里?为什么会变成今日这样?
而他竟然总说东方尚像他,哪有一分像?
真要论起来,东方境还像极当年的他,雷厉
风行,魄力惊人,铁腕钢言,说一不二。
抚了抚有些发肿的手掌,上面还残留热辣辣的痛楚。
薛皇后很心酸,也很失望,原来人真的可以变得这么彻底。
他早已经不是她爱慕敬重的皇帝了。
而宁修带着口谕直奔刑场,远远就喊了刀下留人,引得百姓纷纷观望,留人?是不杀了吗?
东方境见状,飞身而下,把他推到了人墙外,冷冷地道:“留什么人?”
宁修公公急声道:“皇上有旨,要……”
东方境打断他的话,“没错,皇上有旨,霓凤谋害亲夫,且不知悔改,毫无悔意,按律当斩!”
“境王,你不得妄揣圣意……”宁修公公大怒,便要取出皇上令牌。
东方境把他的手往后一掰,提着他的领子便凌空飞起,像抓住一只弱鸡往第二高台而去。
飞回高台,东方境一脚踹他的小腿让他跪下,“今天杀霓凤,你敢阻止,本王就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