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卿若睨了他一眼,谁弄死谁还不一定呢?
两人回到王府,青先生便上前禀报:“王妃,下药的丫鬟已经被扣下,您看是要砍她的脑袋还是杖毙?”
东方境刚想说立马当众杖毙以儆效尤。
龙卿若却道:“杖打五十大板之后丢出去,活下来算她福分大,活不下来也是罪有应得。”
青先生怔了一下,还给留口气?
“怎么这么仁慈?”东方境略有些不满,但也没有反对,一甩衣袖坐下:“按王妃说的做。”
青先生拱手:“是,属下遵王妃的吩咐。”
但心里想着,王妃是仁慈了,痛苦的是他们,主要是五十大板下去,未必能精准地留口气啊。
大理寺那边,大理寺卿黄大人吩咐下去,命人处理尸体和案子,便把高渐黎叫进了前衙去。
黄大人脑袋如今还是嗡嗡作响,仿佛能听到境王咆哮的声音,真头痛。
他堆起满脸的皱纹,眼底锐光闪了闪,又是气愤又是无奈地道:“高大人,本官马上就要荣休了,你这个节骨眼上闹这摊子事,吏部那边追责下来,禀报到圣上和皇后跟前,你说本官如何为你兜底?”
高渐黎心里复杂得很,沮丧地道:“大人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如果吏部责问,下官一力承担。”
黄大人敲着桌子,“现在不单单是谁承担的问题,而是关乎大理寺卿这位子的事,本官实在不
明白,你进大理寺也这么长的日子了,以往办案都明断是非,这一次却猪油蒙心,非得咬着境王妃不放,连本官的话都不听了,为什么啊?”
高渐黎道:“下官这一次是判断失误……”
“你是判断失误吗?不,本官看你是针对境王。”黄大人在官场多年,眼睛针似地锐利,一眼就看出来了。
高渐黎难堪地别过头,“下官没有针对他,总之一切都是下官的错。”
“你记住本官一句话,我们公门刑侦的人,最忌讳的就是先入为主,境王恶名在外,却掌握兵权,你早就看他不惯,王府把柳氏送过来,你便认定她是受害者,失去了原有的公正。”
“下官真不是先入为主,下官只是判断失误而已。”高渐黎反驳。
黄大人声音抬高,却近乎嘶哑,“只是判断失误,为什么会只凭柳氏一面之词就把境王妃带回来审问?高大人,那是堂堂亲王妃啊,你把她带到大理寺,可曾顾忌过皇家的颜面?”
高渐黎听他说到龙卿若,不禁辩驳,“但大人不觉得这龙卿若有问题吗?审问期间,她说要烧了大理寺,说完忽然就着了火,这火怎么都救不灭,她走了,火就跟着灭了。”
黄大人盯着他,“她有什么问题?柳氏都招了,她还有什么问题?别东拉西扯地来证明自己没错,境王妃哪怕懂得放火,在这个案子上她都是
无辜的,她才是受害者,你没听柳氏说她想杀了境王妃吗?是那倒霉的嬷嬷挡了刀她才没事的。”
“总之下官觉得龙卿若不简单。”高渐黎还是坚持己见。
黄大人见他如此固执,也没话可说了,叹气,“算了,你回去好好想想吧,此案如果宫中问起,本官也只能如实直说,至于境王妃那边,你自己琢磨琢磨,要不要亲自去赔礼道歉。”
高渐黎没说话。
黄大人站起来,走到他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你看境王不顺眼,只是因为他的言行举止过于霸道张狂,但他为大顺朝做了多少事你没看见,大顺朝能力保如今半寸疆土都没丢,他居功至伟,本官很敬服他,论起来,你是他的表哥,更该护着他才是。”
高渐黎道:“他是武将,理当为国守护疆土,至于亲戚关系,不提也罢,他攀了高枝,早不认我姑姑为母妃。”
黄大人苦笑,也不说了,说下去就是皇室的秘辛,转身出去。
翌日,东方境参奏大理寺的本子就送到了内阁,内阁见是东方境的折子,立马送去了薛皇后面前。
薛皇后看了折子,传召大理寺卿黄大人进宫,问了情况。
黄大人也没敢隐瞒,如实禀报了。
薛皇后听罢,大发雷霆,“糊涂,堂堂亲王妃,岂能受此屈辱?事情真相未明就敢把王妃带回大理寺审查,胆大包
天。传本宫懿旨到吏部,把高渐黎降一级,暂留观察半年,若再糊涂,革职查办,再令他即日到境王府给靖王妃赔礼道歉。”
黄大人领旨,抹了一额头的汗,“谢娘娘格外开恩。”
薛皇后再厉声道:“这事发生在你大理寺,你陪同去给境王妃道歉,她如果可谅解你们,本宫不降罪于你,否则,本宫还要问你的罪。”
“是,微臣会陪同前去道歉的。”黄大人心里却是暗暗叫苦,到了境王府,只怕要被境王刁难一番了。
这祖宗的性子,可不是随便都惹得起啊。
这一次真是被高渐黎害苦了。
东方境今天去了军营视察,他今天心情十分愉悦。
因为昨天从老御医家中回来,龙小骗叫敬嬷嬷给他做了好多炖品,说是补血的,补品送上来之后,她还亲自盯着他喝下去才放心。
不过是掉了几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