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忍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只有一手的胡茬,硬扎扎的,很扎手。
他不由闷闷地轻笑了两声,眉宇间的疲惫似乎都散去了几分,几乎是反射性条件的,他又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支烟来。
等要叼到嘴里的时候,才忽然发现自己没带打火机。
啧了一声,江忍随手夹着香烟,看向林鹿呦:“你来这儿到底干嘛?”
林鹿呦见江忍终于正经了起来,于是散去了脸上的嘲讽,神色淡淡的说道:“我那边租住的房子到期了,于是又在这边租了个套间。”
“这么巧就租到我房子的对面?”江忍挑起了浓密的眉毛,勾起的唇角似笑非笑。
林鹿呦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不动声色的嘲讽道:“又准备往自己脸上贴金?”
这一次江忍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笑的手里的香烟都快夹不住。
“得了,你这小女人就是牙尖嘴厉的很,老子算服了!”
江忍随手将烟重新塞进了裤子口袋里,然后走到林鹿呦的身前,身姿懒散的说道:“既然要搬到这里,你的行李呢?
我刚好在这儿,顺手帮你一把。”
俗话说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但林鹿呦却表情淡淡的,毫不客气的拒绝道:“不必了,我早就定好了搬家公司,银货两讫,不用欠什么人情。”
江忍默默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啧了一声,转身朝外走去:“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先上班了。”
“哎,等等!”没想到这个时候,林鹿呦反倒是叫住了他。
江忍回头,微挑了单边的眉毛:“不是说不需要我帮忙搬行李吗?”
“但需要蹭你的车去警局上班!”林鹿呦面色非常平静地追上了江忍的脚步。
江忍再一次笑了起来,伸出手想要去揽林鹿呦的肩膀。
林鹿呦眼光一扫,身姿敏锐的躲到了一边,毫不掩饰脸上那浓浓的嫌弃:“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一股子烟味儿,臭死了!”
江忍无语的斜看了林鹿呦一眼,略带不满的说道:“你懂什么?这叫男人味。”
回答他的,是林鹿呦更加嫌弃的远离,江忍偏偏不让她得逞,硬是一路上都粘着她。
这一幕你追我躲的戏码,被办公室里的人看的那叫一个清清楚楚。
大家彼此挤眉弄眼地传递着神色,满脸戏弄的哄笑道:“江队,你行啊,今儿个怎么和林法医坐一辆车过来,而且还黏黏糊糊的,莫非好事将近?”
林鹿呦万万没想到,一进办公室就听到这样暧昧的打趣,猝不及防之下,脸顿时红的像是被烫了一般。
都怪江忍!
她恼羞成怒的怒瞪了江忍一眼,然后哒哒哒的跑到了法医室去。
“哟,林法医这是害羞了呀,只要是没点内情,怎么会害羞?”大刘扯着嗓子兴奋的喊道。
林鹿呦正在急速行走的脚步顿时停顿了一瞬间。
江忍见状,上去就给了大刘一拳头:“奶奶的,你小子什么时候长了一张娘们嘴,在这里闲言碎语,胡扯八道?
信不信老子把你嘴给撕了?”
大刘立刻缩起了自己的脖子,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江队,我那是开玩笑呢,大家伙说是不是?”
众人一看这场景,连忙各种干咳着说道:“没错,没错,我们刚才就是在开玩笑呢。”
“还治不了你们这帮孙子了!”见到众人都散去,各忙各的,江忍又笑骂了一句,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结果才坐下,忽然发现自己桌子上的文件夹下似乎压着什么东西。
浅白烫着金,隐约似乎描绘出了一个什么图案。
江忍虽然同时看着似乎很粗犷,但其实心思相当的细,他记得很清楚,昨天晚上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桌面上并没有这么一张类似于请柬式的东西。
面部的肌肉微微绷紧,将忍坐直身子的同时,一把将那个东西拽了出来。
等完全展露在眼底下,他才发现这居然是一封类似于请柬模样的信。
这一封信不可谓不眼熟!
江忍的瞳孔瞬间紧缩,捏着信封的手指骤然之间发力,突出的指骨几乎泛白。
“罪恶的金钱,湮没的正义,以情感为掩盖的丑陋的人性,令人作呕的关系。
这一切都该被惩罚!
让金钱造就的罪恶,在神的审判下,化为乌有!”
呲啦一声,椅子猛的向后移,江忍站起身,面色变得有些难看。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听到这声尖锐的动静,都不由自主的看了过来。
大刘更是走过来问道:“江队,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江忍依旧死死的盯着这封信,心中的惊怒可想而知。
这个潘多拉组织当真是胆大包天!
居然三番五次的,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这种审判信送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偏偏整个过程,江忍还一无所知,这无疑是在江忍的头上动土。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足足过了两三秒钟之后,江忍猛的转过头对着大刘说道:“立刻召集整个警队的人,把林法医也喊过来,全都到会议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