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靳霆平日里沉默寡言,除了和锦衣卫必要的交流外,最多就是和云帝说上两句,如今他这般一说,明德公公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这……这还是问陛下吧。”
明德公公跟着云帝这些年,倒也没有畏惧过几个人,烈靳霆就是其中一个。
不是那种怕,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臣服,他不敢反抗,甚至不敢和他对视。
每次面对烈靳霆,他都有种面对先帝的错觉。
这种感觉,实属难以形容。
他面对云帝都很少有这种感觉。
虽然如此,明德公公如今看见杨骏驰濒死,他也不能装作没看见。
他扫了两眼立刻就恭敬道:“烈大人,杨督主年纪必经尚小,若是冲撞了大人,您也不要和他一般见识,莫要气坏了自己才好。”
烈靳霆点头,“谢公公关心。”
“奴才惶恐。”
明德公公受宠若惊,他虽然是云帝跟上的红人,但可万万不如烈靳霆在云帝那的地位。
云帝对烈靳霆可远比皇子们还要上心。
“烈大人,您稍等,奴才去禀告一声,也让您稍等。”
说着,明德公公就进了殿内。
两炷香过去,明德公公出来了,“大人,陛下有请。”
烈靳霆踏进大殿,空气中浓重的香料味道让他十分不适,他眉头不禁拧了起来。
云帝手中拿着一个长烟斗,见他进来,这才放下,“温容如何了?”
明光之下,云帝乍一看比大典时年轻了十岁之多,他原本花白的头发如今都变黑了,人也清瘦很多,几乎像是变了一个人。
而这一切,不过只是喝了烈九卿带回来的两瓶神水,这般效果之下,云帝这段日子做了许多从前不能做的事,也算是后宫之中,雨露均沾。
不过也因此,他找来长白山长盛道长后,开始沉迷道长特意送来的烟土。
烈靳霆淡声回道:“千岁爷未曾出面,但他气虚声弱,恐怕要卧床一段时间。”
云帝微微眯着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倒是可惜了……”
“陛下啊——”
云帝刚要开口,一个中年人突然冲了进来,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陛下啊,求您为我儿做主啊,他不过就是去了一趟千岁府,如今怎么就……怎么就被折磨成那副样子!”
云帝看清来是兵部尚书杨兆田时,他才忍住了的怒火。
“怎么回事?”
这话是问的烈靳霆。
“陛下,杨督主在没有陛下命令之下私闯千岁府,受了点伤。”
跪在地上的杨兆田一听,立刻愤怒道:“烈指挥使,我儿哪里是受了点伤?他……他手臂都被人砍掉了!不仅如此,他的鼻子,他的耳朵都没了!这以后,这以后还要他怎么活!”
烈靳霆无动于衷,云帝脸色难看。
这个温容难道不知道杨俊驰是他的人,竟然敢如此放肆!
烈靳霆眸光一移,居高临下的眯着他,直看得杨兆田浑身颤抖。
“杨尚书,若不是下官去得及时,您恐怕只能收到一副尸体了。”
不待杨兆田反驳,烈靳霆冰冷道:“一个动不动就要灭族的人,是需要一些教训,省的给陛下徒增麻烦。何况,这一次,杨督主要灭的还是千岁府和相府。千岁府和相府,都是陛下才能做主的。他敢如此说,莫不是杨尚书觉得如今的官位不够,您想谋权篡位,他才敢如此胆大妄为,不将陛下放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