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异常的身影藏在黑暗中,一双淡漠的眼正看着温容,绕是他也未曾发现这个男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石窟里的血蟒安安静静,离男人特别远,畏惧地躲起来了。
“前辈怎么来了。”
“想着,你也许需要一个人说说话。”
男人声音沙哑地过分像是很长时间未曾开口了。
温容指尖收紧,“谢谢。”
男人问:“放弃了?”
温容沉默,男人道:“这不像你,你心爱的姑娘怕是死也不会撒手。”
男人扔给温容一壶酒,自己盘腿坐在最黑的地方,自顾自喝起来,隐约能看见他手背上一道奇怪的烙印。
“这些年,你是因为她才活下来的,如此狠心折磨她,不怕真的没办法挽回?”
男人的声音透着岁月的粗重痕迹,“你若失去了,会死不瞑目的,会后悔活着的一天天里没有珍惜她。而她就算活着,或者会像我一样活得人不人鬼不鬼,你难道不心疼?”
温容唇角收紧,男人笑笑,“废掉这身武功,对你而言,应该没有那么难。难的是,你没勇气面对废掉武功后的一切,脆弱到弱不禁风的身体,还有会日渐腐坏的皮肉。”
他顿了一下,“你什么时候这么不自信了,真当自己靠这张脸才能留住她?”
温容终于开口,“她喜欢。”
烈九卿常常看着他的脸失神,她不止一次说过喜欢。
如果这身皮相没了,她或许不会像现在这样那么那么喜欢他了……
“你以往最厌恶这身皮相,如今倒是过分在意了。”
男人喝完一壶酒,“你总在替她想、替她做,有没有问过她想要什么?”
“……”
男人突然说:“我问你,你是不是和她成亲了?”
男人气势一改,温容一愣,“嗯。”
“洞房了?”
温容眼尾红了,低头不语。
黑暗中,男人的脸色有点黑,他提声,“老子问你呢,有还是没有?”
温容脸上也红了,“嗯。”
温容一承认,男人沉默又沉默,一双眼一直盯着他。
许久,男人蹙眉道:“我听说你这身鬼一样奇怪的功法,每次强行恢复正常人之身都要耗费三十年内功,还会因为功法逆行十二经脉尽断,是不是?”
温容沉默地坐在那里,气若游丝似乎已经说明了一切。
男人深深吐了一口气,“对女子而言,贞洁是命。而你不要命一样恢复常人,以男人姿态要了她的命,你没到底扔下她。你是他的夫君,这一点毋庸置疑。以后,好好过。”
“……”
男人似乎喝醉了,“你这种身体,能生育子嗣吗?”
温容目光一颤,男人突然又问:“那上回,是不是你?”
温容脱口道:“不是。”
男人不自觉眯起双眼,盯着温容看。
他灌了一壶酒,狠狠说:“你最好不是,否则我真阉了你。”
温容错开眼,“这些小事就不劳烦前辈了。”
男人打了个酒嗝,慢腾腾地站了起来。
他一站起来,周围的血蟒猛地一颤,一个个全都是自卫的攻击姿态。
“九卿这小丫头和他娘一样偏执,都是难伺候的……”
温容错愕,“前辈您认得顾四姨……”
话音未落,温容体内猛的被灌入一股磅礴浩瀚的内力,他断裂的十二经脉被神奇地安抚下来,随即开始疯狂咆哮。
“看在你们娘的面子上,老子今天不但要送你百年内力,还要帮你护住十二经脉,你可要给老子好好过这个新婚夜,争取一夜就能生出三五个小崽子……”
温容脸色惊变,“前辈!”
男人随即开门,将他推进了石窟。
温容反抗之际,一根金针直入他体内,内力被封。
蛇像周围铁笼骤然落下,千年玄铁所制,万斤不止,温容狼狈地站在笼子内,周遭全都是烈九卿的味道,他立刻乱了心神。
石门重重关上,男人哈哈大笑,“不要谢老子——”